“我希望借助網絡,實現更多人的電影夢想”
一提賈樟柯的名字,人們就立刻將其與電影聯想到一起,這個70后的先鋒導演不但作品先鋒,人也時尚,剛開始就與記者大聊起網絡……
記:第一次接受這種方式的采訪吧?
賈:對,人生第一次。挺好,我喜歡網絡,電影將來也要適應網絡的。
記:怎么說呢?
賈:網絡這一塊,對導演來說多了一個電影傳播的出口。事實上,很多觀眾基本上是通過網絡在看電影,特別是在那些偏遠的地區,中小城市,沒什么銀幕了,最新電影通過網絡進行觀看。我覺得這對觀眾來說是一個有福氣的事情,對導演來說也是一個有福氣的事情。并不是所有影片都能夠通過銀幕跟觀眾見面,一部分優秀但在市場上并不是很強勢的影片,能夠通過網絡被觀眾看到,這不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因為對導演來說,讓更多人了解自己的電影,分享電影里面的感情和思想,這個是最主要的。
記:盜版的問題也容易這樣出現。
賈:我希望借助網絡,實現更多人的電影夢想,當然,打擊盜版是我們不能停止的工作。
“中國最缺的是專業的副導演,我很孤獨”
賈樟柯導演曾在以前的采訪中說:堅持一種獨立的觀點會比較有孤獨感。但他這次所說的,卻是令他“孤獨”的另一個理由。
記:2008年收獲大不大?
賈:2008年是我自己轉變比較大的一年,除了拍了一部長片《二十四城記》,還有兩部短片:《黑色早餐》和《河上的愛情》,整個工作還是提速的過程。另外一方面,從導演身份開始做監制的工作,今年是比較集中的呈現,像《蕩寇》、《完美生活》這種精致小片開始推出,對我來說是很多新的經驗,也是新的開始。因為實際上我一直很想做制片人的角色。
記:有打算退出導演角色的意思?
賈:不是,我剛開始做電影工作的時候,覺得中國最缺兩種電影人才,一種是專業的副導演,一種是專業的制片。副導演一般都是找來的親朋好友,以前也沒做過,做一遍也不想再做的。實際上,副導演是一個非常非常專業的工作,在國外都是做一生的。歐美學校里面,副導演是一門課程,這個課程要學兩年,在中國是沒有的。
記:制片人是“財主”,找投資的職業,看來你擁有了大量的“資源”,所以想轉型。
賈:其實作為導演我特別孤獨,我希望有副導演一起工作。在導演發瘋、走斜路的時候,有一個坦誠的人告訴他。
“沒有好的商業模式我不可能存活到今天”
賈樟柯拍攝的《無用》、《東》、《站臺》等片被人們稱為文藝時代的復興之作,對此他卻否認自己拍攝的是文藝片。
記:一般情況下文藝片的市場之路走得都不會太好,賈導什么時候去拍商業片?
賈:我一直在拍商業片(笑),如果沒有一個好的商業模式我是不可能存活到今天的。從拍電影開始我就分得特別清楚,創作的時候你是一個導演,拍這些電影的時間,要把自己最完整的電影思想和方法呈現出來,但是這些東西完成之后,一定要在流通領域跟觀眾見面。它是一個產品,是一個工業的一部分,我覺得在工業里面推廣的努力不應該中斷。
記:市場對文藝片的磨練,會很長時間,有信心嗎?
賈:當然。就連我不看好的《畫皮》,今年都取得很好的成績,所以我非常有信心。2003年之前,一直希望我能夠解禁,為什么要解禁?如果解禁我才有機會通過電影院,通過中國的電影工業體系跟觀眾見面,那個時候連一個DVD都出版不了。
“惟獨沒有人跟你說那個電影想講什么”
賈樟柯是個懷舊主義者,在談到對電影業的期待時,他居然稱自己“懷念胡漢三時代”。
記:媒體現在也越來越商業化,看到文藝電影也走了商業化道路不免覺得有些悲哀,現在好像是個獎項充斥的時代?
賈:嗯。在過去十年里面,我逐漸覺得我從事的工作變成一個什么工作……變成了我通過一年拍出去一部電影,為這個社會提供了非常多的話題,惟獨沒有人跟你說那個電影想講什么,說得文藝點,你那個文本沒人關心的。比如《三峽好人》這個文本里面究竟在講什么,這個導演想講什么,這個人物命運是什么,甚至流行音樂怎么樣,現在沒有人談這個。談的都是《黃金甲》、《三峽好人》得獎還是要票房,怎么生存,全是這個。
記:獎項也誤導了我們吧?
賈:這樣的話,我覺得我們就失去了看電影的樂趣。小時候看一個電影很開心,就會模仿胡漢三,對這個人物感興趣。最原始的電影感動,回到國人看電影的心態里面,我覺得那是我最渴望的。這是中國電影工業,目前最欠缺的東西。
記:賈導平時喜歡上網嗎?對關注你的網民說點什么?
賈:我經常看一些電影評論、BBS等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