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韓佳衛
消息稱, 10月10日,第八屆北京圖書節 “學術超女”于丹在圖書節簽名售書。主辦方請來多名頭戴鋼盔的保安在現場維持秩序,保護于丹人身安全。10月30日,于丹教授應邀來南京開講座,以“閱讀經典,感悟成長”為主題,暢談人生感悟。不過,在她來寧之前,竟然有人在她要做報告的鳳凰國際書城外墻上,貼了一張匿名小紙條,言語極盡挑釁意味。使得原本講座現場會安排的七八個保安增至二十七八個,以保護其安全。而之前的10月5日,百家講壇主講人、清史專家閻崇年先生在無錫簽名售書時,被一名男青年扇了一記耳光,炒得沸沸揚揚。
也是在近日,一向“口無遮攔”的宋祖德近日在博文中將“臟水”潑向剛離開人世的電影大師謝晉。博文一出,網友紛紛怒罵。廣電總局傳媒機構管理司司長任謙點名批評宋祖德,任司長先是希望制作單位能“自律、自愛、自重”,繼而公開聲言“廣東的宋祖德公司的老板對謝晉導演進行誹謗一事,已引起廣電總局傳媒機構管理司的高度關注,我們正在跟廣東省局和廣東的制作業協會協調,對于這樣的害群之馬我們必須要予以清除出去”。聞此言后,祖德很生氣,后果很嚴重。回應要求對方道歉,否則將發律師函。29日在其博客之上,律師函曝光。雙方大有狹路相逢、劍拔弩張、誓不罷休之勢。
中國歷來有道器并重的文化傳統。于丹、閻崇年等人雖然現為名流,但首先還是老師、學者。韓愈說,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也就是說他們首先是傳道者,是傳授知識的人。傳統傳道方式在私塾、在課堂,在學生面前。而今是上了百家講壇,以影視傳播的方式,使更多的廣大民眾接受到了他們的思想和見解,想來真是件大好事。仔細推敲,課堂授業與電視傳播,不過是“器”不同而已。誰知情況的發展最后卻出現了掌摑閻崇年、挑釁于女士之事件,實在恐怕是學人、媒體,乃至大眾都未曾預料的結果。
宋祖德之所以成為名流,恐怕不在于其企業經營,固然這方面成果不俗。最出位和博名當來自于其博客中“爆料”,其中事件無需媒舉,眾所皆知。祖德的博客也是表達觀點的一種方式,是其看法觀念的體現,是“祖德之道”的直接反映。只不過其器為網絡博客而已。被反對或者支持,估計祖德都不會在意,因其本意就只在于引起關注,博得眼球而已。你越鼓噪,他越高興,正中其機關罷了。
本來,百家講壇之道和祖德博客之道絕不在一個級別上,一個是廟堂,一個是江湖;一個是喉舌媒體,一個是魚龍混雜之網絡;一個掌握著話語霸權,一個往往要靠出人意料才能引起關注;一個在傳播“真理”,一個在兜售“邪說”。如此之差距,結果竟然都遭遇被拍磚、掌摑、挑釁等反向之后果,其殊途同歸,實在值得反思和深慮。
祖德失道寡助那倒可以理解,百家講壇及依賴講壇成為明星的學者們卻也并沒有全然得道多助,反對之聲一波高過一波,問題何在?閻延文撰文就重兵護駕發出疑問“明星學者向公眾的‘武力示威’?”認為學術明星們“歪解歷史、顛倒是非、情色佐料、美化漢奸……種種光怪陸離的‘出位’表演,以明顯的歷史觀錯誤和色情爆料,沖擊傳統價值、制造新聞賣點。”但在強勢傳媒的格式化覆蓋下,愛國和正確的聲音多數無法表達,所以就有了暴力事件和挑釁發生。這種觀點有一定的道理。但說于丹等明星學者春風得意,重兵保護,“有一種凌駕于蕓蕓眾生之上的快感、以及擁有話語權的自得”卻有點以自己之心度他人之腹的味道。因為我們不僅要反思知名學者在公眾講壇的觀點正確與否,同時我們更要有一種文化寬容的態度。西方名言說的好,我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力。總體而言,百家講壇對于傳統文化的普及之功顯而易見,并且說其學者一味要錯誤搞怪博名出位也顯然不夠中允。再怎么謬誤紛紛充其量而言都不過是一家之言,且要在廣大群眾前講述觀點自然并非全然沒有事實依據和理論基礎。學術研究本就當通過多重視角多種角度使人們認識事物或者概念全貌,這合乎思維的辯證法,也合乎學術研究的方法論。
宋祖德近年來所言均出人意料,我們卻沒有看到當事人通過法律手段來解決問題,反倒都是網友在予以回擊乃謾罵。自己不捍衛自己的權益而選擇沉默自然會引來人們的猜想和遐思,是不是當事人真的有這樣那樣的問題?而廣電總局官員公開點名批評宋祖德,可以作為官方對宋祖德事件的一個明確表態,可這般地引起了宋祖德的強力反彈和抗議,并且拿起了法律的武器。但在法制社會,到底是“有理有據”,還是“害群之馬”,官方說的不算,祖德自己說的也不行,法律最后的判決才是最終的裁定。如果廣電總局的官員不能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獲得勝利,則無疑會引起人們對其權威性和濫用公權的懷疑和口舌。反倒會讓不少人心目中呈現惡人勝利、正義卻失落的效果,那時產生的社會影響,當不僅是官方代表在公眾場合隨意發表言論引發議論那么簡單的事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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