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娛樂網訊www.yule.com.cn 文/趙南坊
對于關喆而言,《奇怪的帽子》就是理想中的作品,足夠優質且足夠特別,質量特色雙保險,夫復何求?
將其置于職業生涯軌跡中來看,這張專輯擁有重要地位,可以視作是關喆全新階段的開端。歌手本人似乎也確實有此種意圖,所以在專輯開場就進行了反常規操作,按照常理應當設置Intro的位置卻被安排成名為《落幕》的Outro,如此怪異選擇有暗示整張專輯在進行倒敘的功能,同時清晰傳達出的訊息也包括:此前的已經過去,現在開啟全新篇章。
當然,關喆并不忘本。在《奇怪的帽子》里所進行的一系列迭代升級都是基于過往的基底。最直觀的就是,專輯動用的“帽子”這個概念。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過往關喆專輯的封面造型都卻不了帽子,包括各種顏色以及各種質地。所以,帽子已然成為關喆的個人標識,此番以“奇怪的帽子”來定名新專輯實則是個人標識的進一步強化。
那么,現在的帽子跟過往的帽子有何不同?不只是數量更多,并且是驚喜更多。
如果對于關喆的認知還停留在《想你的夜》這種熱門歌曲或者是國內某檔歌唱類節目,《奇怪的帽子》必定會給你帶來震撼式沖擊。最終你能明白,他可不是One-hit wonder或者選秀歌手,關喆是一位嚴肅的音樂人。
此番的嚴肅并不是陡然的轉型,這更多屬于自然發生的進階。畢竟,對于關喆而言,到達一個新節點就該進行新調整。而此番最重要的調整就是邀請到秦四風進行合作,在這個階段選擇跟他共同打造作品,是明智的選擇。不夸張地講,這位獲得過第28屆金曲獎演奏類“最佳作曲人”的資深音樂人幫助關喆打開了“新世界”。
這個“新世界”就是一個是貫穿創作、制作、演唱等諸方面的體系,支撐著關喆完成意識以及審美兩維度的提升。所以《奇怪的帽子》有最直觀的質感呈現,無論是視覺層面還是聽覺層面,都具備足夠講究的質感。
《奇怪的帽子》是關喆跟秦四風以及其他諸位合作者良好互動的產物。這講的是,雙方都將最擅長的點發揮到極致,即所謂的“單點極致”。一方面關喆在Soul系音樂尤其是R&B方面的功底得到徹底釋放,另一方面制作人秦四風則是將Jazz系音樂邏輯引入專輯里并完成跟關喆的適配。最終,《奇怪的帽子》里的歌曲呈現出奇特的Fusion形態,有流行味道但不落俗套,有實驗趨勢但不跑偏。如此達成常規意義上的可聽性跟突顯開創意味的藝術性間的良好balance。
考驗權衡各方能力的balance是一門嚴肅技術。此番,關喆所要集中展示的就是這種嚴肅。
首先,他對專輯概念有嚴肅的訴求。《奇怪的帽子》是一張整體性很明顯的專輯,其中歌曲都規避了主打/熱門單曲式的打造,每首歌曲都同等重要。同時,所謂“奇怪的帽子”其實是“怪中有機關”,諸如開場設置Outro以及通過三段“預言”對專輯進行切割這些手法,都是機關的體現。其目的很明確,在專輯的語境里制造出足夠的戲劇化。這種追求在當下樂壇里已經不多見,尤其是“單曲文化”興盛沖擊著傳統的專輯概念。
但關喆有自己的考慮,對待《奇怪的帽子》的嚴肅就在于,他追求作品的體系感,每首歌曲都有足夠充分的藝術表達意義,而不是簡單地選擇十幾首歌曲來湊成一張專輯。由三段“預言”區隔開的四部分,每部分都可以獨立成體,構建出具備專屬特色的段落或者場景。如此設計實質上是拓展了專輯的體量,整體就如包含多個章節的劇作。
其次,他對音樂表達有嚴肅的考慮。風格是最直觀體現,專輯里有很清楚的Nu jazz、Neo-funk等元素滲入,其核心就是表達方式的重新定位。拋開純粹Pop的表達邏輯,轉換到Jazz音樂的頻道,從而更側重以Band形式以及即興手法來進行音樂表達,專輯同名歌曲《奇怪的帽子》即是最佳證明。除卻主體將Jazz跟Pop良好融合的部分是以Big band為主的呈現,歌曲尾段更是直接引入純樂器演奏,這部分徹底賦予歌曲以即興味道,從藝術表達來講,這是充分調動音樂的能量,完成對歌曲的提振以及拓展。從聽感體驗來講這是留足最后的回味空間,完成對情緒跟想象力的雙重觸發。
同樣的處理還出現在收場曲目《作者》里,超6分時長的歌曲后半部分完全是純樂器演奏,這對于常規的流行歌曲來講是無法想象的。但關喆做到了,出于表達需求,這部分樂器設置更像是拉開新篇章的寓意。配合歌曲“人生這小說,我們是作者”的旨意,這段落進入到屬于關喆的新賽道。此外,這里講究的點還在于,這部分的吉他能夠跟開場《落幕》(Outro)的吉他形成有效銜接,從而促使整張專輯在音樂層面達成閉環效果。從這個角度來講,專輯中諸多看似反常規的創作選擇,其實都是嚴肅的彩蛋。
當然,嚴肅產出的不是僵硬、固執,而是自由。我想,自由就是《奇怪的帽子》最可貴的地方。畢竟,在流行樂壇里想要找到能體驗自由的作品,屬于珍稀。所謂自由無外乎就是高度開放,即沒有標準答案,一切都是可能性。專輯里每首歌曲都具備開放的特質,正如頻繁設置的由樂器演奏充當的“留白”段落,這些都是在打造開放的場景。
對于聽慣常規流行歌曲的聽眾而言,《奇怪的帽子》確實有點太反套路。但正如《作者》所要表達的,“人生這小說,我們是作者”,關喆告訴我們的是:你聽到的就是音樂的全部,不用去揣摩創作的意圖,你感受到的就是對的。
這是一種非常玄妙的體驗,只有在《奇怪的帽子》完整的專輯語境里能真切體會。專輯似乎無頭無尾,似乎,又有巧妙設定的開始跟結束。歌曲在流行跟實驗間行走,有時是充足的流行味道,有時又更趨向于另類。這種不確定的狀態就是自由的終極效果,而這種感覺甚至可以上升到詩意的高度,是對音樂的一次浪漫寫意的詮釋。無論這是否是關喆的初衷,專輯最終確實達成了此效果。
因為足夠自由、開放,《奇怪的帽子》很適合被充分解讀,無論是音樂還是內容,這張專輯都具備可觀的信息量。關喆借由這樣一張高質量強藝術的專輯促成了一次重要的迭代升級,自此他認知音樂的方式以及打造作品思路都出現結構性轉變。這意味,未來(不會太遠)關喆勢必就能夠鉆研出更加“奇怪”(奇特)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