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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爆紅后逐漸沉寂，上一代“偶像團體”女子十二樂坊如何在2017年主動選擇走進互聯網直播。
文| 安西西
校對| 趙星雨
編輯| 董露茜
2017年11月底到12月初，正值中日兩國邦交正常化45周年之際，女子十二樂坊前往日本舉辦了三場公演，從新宿文化中心、東京江東區區立音樂廳再到千葉縣文化會館，每一場的上座率都達到了95%以上。
對女子十二樂坊第二代掌門人石娟來說，一幕幕熟悉的場景讓她感慨萬千。2016年9月，石娟帶領消失達8年之久的樂坊再度前往日本公演，這一演就是6場。“等于接上了去年的(演出)，今年在日本的三場公演我們全部賣票，反響非常熱烈，我們準備得也十分充分，樂坊在音樂上又超越了一個層次，今年日本的樂迷們看到我們的回歸都非常感動。”
2003年，女子十二樂坊首次前往日本，登上新年“紅白歌會”，此后開啟了在日本大紅大紫的事業路線圖，日本市場對女子十二樂坊的意義不言而喻。近兩年來，石娟作為女子十二樂坊的核心表演者之一，扮演的更多是幕后推動者的角色。如何帶領女子十二樂坊重煥生機？石娟摸索出了一條“民樂+互聯網直播”的新思路。
“陽春白雪”在直播間：要贏，還要贏得漂亮！
今年4月19日，石娟和她帶領的女子十二樂坊正式與陌陌達成了戰略合作，樂坊中包括琵琶、二胡、古箏、揚琴等樂手也相繼在陌陌開啟了直播。
線上直播對所有成員來說，有兩大挑戰。第一、如何接地氣的設計適應直播的演出內容？在《風華國樂》這一類電視臺欄目里演出，演奏好就可以了，但在實時互動的直播間，一切都太不一樣了；第二、專業科班出生的樂坊成員們如何與用戶聊天互動？通常情況下，直播平臺給人的印象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直播時言辭間還要學會討好“粉絲金主們”，應對“輕佻”的粉絲。
這難度不亞于“陽春白雪”與“接地氣”們打架，要贏，還要贏得漂亮。
△石娟生活照
第一、專業性，獲取“正確的用戶”，目前官方大號“女子十二樂坊”在陌陌積累了接近7萬粉絲。
石娟和團員們會有針對性地設計和經營直播時的內容，除了演奏大家耳熟能詳的樂曲，及時更新和積累曲目的數量外。在直播的時候，成員們一定要演奏一部分專業曲目，樂手還要對觀眾進行專業性的知識普及。
“比如，我彈一首《十面埋伏》，我不僅要給大家講《十面埋伏》音樂的內容是什么，還要告訴大家這首曲子怎么來欣賞。”石娟表示，“我們跟別人不一樣的就是我們的專業性，所以我們更多的要去引領觀眾學會欣賞的方法論。”
石娟感嘆，“通過平臺上的數據，我們發現越是專業好的人，星光值就越高。”
12月25日圣誕夜6:30直播間，樂坊練習生、山東濰坊姑娘張楠換了一把二胡就被觀眾發現了，她拉了一首《送戰友》給觀眾，一名觀眾留言道，“這是個新琴，聲音還沒拉開，那也比那個長城弦的好聽”，張楠笑，“我是從十幾把琴里挑選的，琴聲特別大，皮也好。歡迎深夜，你說我是被坑了？深夜你不是賣我琴的大叔吧？直播間人才濟濟啊…….來首《九兒》？好，《九兒》送給大家。”曲子悲愴，張楠淚嚶嚶拉著曲子，直播間頓時一片“傷風悲秋”。
曲成，一名觀眾贊嘆道，“山東姑娘拉《九兒》格外帶勁。”張楠回復道，“你是濟南？啊，老鄉啊。”注意到一名粉絲升級了，張楠的表情從悲傷里“轉場”到“歡快”，“一首《康康舞曲》送給升級的贊神！”一名觀眾留言，“長得也好喜慶。”張楠哈哈笑，整個人顯得更加喜慶了。
緊接著，又有一名新觀眾留言，“姑娘，本人賤癌入骨，能否在合眼前聽一首《倩女幽魂》？”“有這首曲子嗎？”張楠疑惑，又禁不住小得意，“噢，我的曲子實在太多了，一首《倩女幽魂》送給大家！”直播間越來越熱鬧，20分鐘過去，張楠獲得了近3萬的星光值。截止目前，張楠在陌陌上積累了2.45萬名粉絲。
△直播中的張楠
第二、有意識的提高與觀眾互動交流及實時反應的能力。
剛開始時，二胡樂手、練習生李婉赫一首一首的拉曲子，她不知道怎么去跟觀眾溝通，一些問題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回答。慢慢的，李婉赫學會了與直播間里的觀眾互動，目前積累了2.8萬粉絲。琵琶樂手凱利是東北女孩，琴技高超、耿直率真，她在直播時叫自己“凱利大魔王”，很多樂迷都十分喜歡她。“來，嘮嗑”，本身就特別喜歡聊天的凱利目前在陌陌上積累了3.3萬名粉絲。
古箏彈唱彤彤來自黑龍江大慶，中央民族大學科班出身，直播間里的照片有軍裝旗袍白裙，顯得靈動大方知性。直播時，彤彤的演奏給觀眾一種如行云流水般酣暢淋漓的感覺，民歌唱得很好。盡管今年6月1號才正式開播，彤彤很快就融入了直播的氛圍中，如“俠女”般的迅速在“江湖”吸引了12.25萬名粉絲，許多專業粉絲還紛紛自發在平臺上為她發帖打Call。
女子十二樂坊之前的退役成員、二胡樂手金晶，在海外定居后很多年都沒有碰過琴，因為看到了民樂在陌陌平臺上日益活躍的趨勢，又重新把樂器撿起來，現在每天在海外直播，專業突出的她從直播的第一天開始就有了穩定的收入。
陌陌公司副總裁、直播業務的負責人賈維在接受采訪時曾表示，陌陌的用戶比較年輕，從整個互聯網的角度來說，有非常多的內容是他們這個群體喜歡的，其中有一個重要的內容就是古風。“第一、女子十二樂坊首先是一個非常知名的音樂品牌。第二，她們整個表演的形式及內容和我們用戶的結合度也有挺大的想象空間。”
成團16年，第二代掌門人思變
主動選擇走進互聯網直播，這對一溜兒科班出身、曾創造過輝煌戰績的女子十二樂坊成員來說不算一件容易的事。
從2001年建立到今天，女子十二樂坊成團16年了。她們把民族樂器融入現代音樂元素、把中國傳統琴音與西方流行樂相融合，2002年，樂坊登陸央視春晚舞臺演出了《謝謝你朋友》；2003年-2004年，轉攻日本市場；2003年7月24日第一張專輯大獲成功，創下器樂專輯銷售奇跡，紅透日本市場。2004年，進軍美國市場取得成功。
2005年-2008年，女子十二樂坊進入發展的高潮期，不僅在日本美國市場繼續前進，在國內的知名度也進一步高漲，商業代言紅蜻蜓、創維等知名品牌。而且樂坊連續三年登陸福布斯文體名人榜單，2007-2008年度年收入更是高達1.3億元，在榜單上僅次于姚明和朗朗……
然而自從2008年之后，由于成員個人志向等客觀原因，樂坊未再有新專輯的誕生，團隊雖然沒有完全解散，但成員陸續離開，樂坊事業也進入了停滯狀態，在媒體和公眾視野里，女子十二樂坊漸漸開始沉寂。如果說女子十二樂坊重新起航的第一個轉折點發生在2016年1月，石娟選擇接手團長一職，第二個轉折點則是選擇了線上直播合作伙伴陌陌。
“陌陌是我們主動走進互聯網的選擇。”石娟是中國十大青年琵琶演奏家之一，曾在中國戲曲學院大學任教，自幼隨母親學習琵琶，畢業于中央音樂學院。民樂發展最大的難點在哪里？石娟認為，一個是推廣，一個是內容。“民樂一定要接地氣，你要讓大眾(了解它)，最簡單是覺得民樂好聽，因為只有美的音樂才能打動人，讓人聽了心情舒暢。你的音樂聽了都不好聽，你怎么去推廣呢？所以我覺得這是民樂這么多年來的一個瓶頸。”
對于民樂的推廣，石娟更是坦言除了演出和傳統的互聯網模式，對于中國民樂來說，目前幾乎沒有什么真正有價值的推廣方式。“我覺得未來推廣主要還是要靠互聯網，肯定是這樣。”
石娟在中央音樂學院的師妹蔡陽目前就職于中央民族樂團，是中國青年胡琴演奏家，也是非凡樂隊的成員。2017年1月，蔡陽和非凡樂隊的成員盧泓、李娟在陌陌現場的演播廳里進行了第一次“直播試水”，10首曲目下來，當天的直播共獲得了400萬的星光值，折合人民幣近4萬元，同時在線觀看這次的直播的人數達到了21.5萬人。
蔡陽興奮不已，她感受到互聯網平臺上民樂觀眾的勃勃生機，開始陸續“招募”專業同伴進駐直播，截止今年4月份，蔡陽在陌陌的上的直播號“民樂坊”已經有接近10人輪流直播，其中包括了中央民族樂團古箏演奏家繆青、中央民族樂團琵琶演奏家于源春以及中央民族樂團二胡演奏家李晗等多位國家級樂團專業演奏家，其中在一期主題為“民樂也流行”的直播中，蔡陽想到了師姐石娟。那一次為期1個小時的直播，最高峰20多萬人觀看，增加了8000個粉絲。
“直播試水”帶給石娟巨大沖擊力的同時，也帶給了她信心。隨后，石娟也帶領女子十二樂坊首次集體在陌陌的直播平臺中亮相，第一次時長2個小時的直播演出涵蓋了《奇跡》、《茉莉花》和《為龍》等經典曲目，最高約有56萬人同時在線觀看，總人次超過600萬，相當于在頂級大劇院演出3000次，用戶打賞的虛擬禮物和互動的星光值約1400萬，折合人民幣可超過13萬元。
△由米漫傳媒主辦的“祈年紀”國風公益音樂會
面對團隊在陌陌首播交出的傲人成績單，石娟開始思索“互聯網”對民樂存在的意義。在女子十二樂坊重新起航的當下，正是“大國崛起、國風揚威”的時代背景。在下游，90后、95后年輕人追捧古風音樂，掀起了古風內容的消費浪潮，古琴琵琶古箏等傳統中國器樂在新一代年輕人中也正在建立廣泛的群眾基礎。在中游平臺方面，互聯網平臺已經聚集了海量用戶，直播模式更是集合了宣發與變現兩大優勢的閉環生態。
目前中國民樂嚴重缺乏優秀的新作品，推廣、宣傳方面也缺乏整體性的包裝和經營手段，加之人才培養機制單一，優秀的民樂人才大多選擇留在各大藝術高校，而非一線藝術舞臺，演出市場的號召力不夠，民樂在國內的發展動力始終不強。
△演出中的石娟
從古典到流行，從學院樂團到樂坊，一路走來石娟都在跨界。現在，石娟更是堅定了互聯網直播這一思路，直播是樂坊離觀眾最近的一種形式，她相信什么樣的內容自然會引導什么樣的觀眾，進駐陌陌的初衷是想傳播音樂，線上帶動線下，線下再反饋給線上，目前已經形成了相互帶動的作用，在收獲粉絲培養觀眾基礎的同時，也收獲了穩定的收入，另一方面，在線上帶動下，樂坊線下的演出機會也越來越多了，一些團隊成員也開始收到個人演出的邀請。
2017年是女子十二樂坊的收獲之年。日本公演結束之后，女子十二樂坊正在準備12月28日在北京音樂廳的專場新年音樂會。春節期間，石娟也將帶領個別成員亮相韓國平昌冬奧會奧林匹克公園，擔任嘉賓演出，隨后還會帶領全團成員在溫哥華最好的奧芬劇院上演女子十二樂坊新年音樂會。
在內容上，樂坊正在做新專輯，策劃與綜藝、短視頻等互聯網更多產品和形式相關的內容，適時推出了“練習生計劃”，培養樂坊的新生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