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1月18日晚的《我要上春晚》節目里,火山小視頻的小達人謝豪,為全國觀眾帶來了一段讓人熱血沸騰的吉他表演。
指尖觸碰琴弦的一剎那,舞臺上的音響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幾乎是同時,臺下平靜的觀眾像被擊中一般,突然跳動呼喊起來,把“金屬禮”的手勢舉過頭頂。
手指撥弦的速度加快,失真的電吉他聲越來越急促,就像一臺狂怒的機器,帶著強勁的攻擊性持續不斷地咆哮,直到達到極限的轉速。
耀眼的燈光從頂棚照射下來,謝豪抱著電吉他,跟隨最后一個音符邁出弓步跳起,整齊的蘑菇頭也跟著飄了起來,胡亂貼在臉上。在吉他最后的回響聲中,他穩穩落地,撩弦的手停在半空中。
音樂結束。蘑菇頭自然垂下,重新變得乖巧起來。剛剛還在甩頭的謝豪,一下站得筆直,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還在亢奮的觀眾這才發現,剛剛彈出那首能量巨大到要炸裂的曲子的,竟然是個孩子。
這是個10歲的孩子,電吉他豎起來時和他的肩膀平齊。在學校課間操的人群里,他也會穿著小學校服,系上紅領巾,看起來和別的孩子沒什么區別。但只要背上琴帶,把音箱接頭插入電吉他,他小小的身體就會迸發出巨大的能量。
他可以一秒彈奏出46個音符,那些在搖滾圈叱咤多年的“老炮兒”,只要和他同臺演出,都會對他豎起大拇指。電吉他大師“無影手”邁克·安格魯(Michael Angelo)主動找到他,打破了自己“從不收徒”的記錄,讓謝豪成為自己第一個,也許還會是最后一個徒弟。
他因此收獲很多稱號,“吉他神童”、“新生代吉他演奏家”、“中國‘無影手’”,或者“搖滾男歌手”。但在臺下,這個喜歡哆啦A夢的孩子更喜歡別人叫他“謝豪”,“因為是爸爸媽媽起的,感覺最親切。”
他也不斷向大家展示更多面的自己,把在家彈吉他的視頻上傳到“火山小視頻”里。不同于在舞臺上的狂熱,“火山小視頻”里的謝豪坐在小凳子上,跟隨節奏搖頭,一曲終了,他伸長脖子對著鏡頭搞怪,正如一個10歲小男孩應有的樣子。
1
雖然在舞臺上和在家里謝豪判若兩人,但一樣的是,只要拿起吉他,這個孩子就會感到快樂。事實上,從一開始,在謝豪的世界里,吉他就是一種“玩具”。
謝豪的爸爸謝雄曾經是個自由歌手,年輕時有過不少演出。他還記得,自己有時會翻出過去的演出視頻“懷懷舊”,只要出現自己拿著電吉他彈奏的畫面,坐在一旁的兒子就會放下手中的玩具,興奮地跟著手舞足蹈。
后來媽媽給他買了把玩具吉他,“塑料的,會發出一些簡單的聲音。”這個不懂音樂的媽媽很快發現,自從有了“吉他”后,再高級的玩具車、玩具熊都被謝豪扔到一邊,整天抱著那把塑料吉他不愿放手。
看起來,小謝豪具備了眾多成為一個樂手的先天條件,但與那些“父親未能實現的夢想,交給兒子來完成”的故事不同,謝雄從沒想過讓自己的兒子也走“玩音樂”這條路。
“我知道音樂這條路有多累。”即使兒子表現出了對音樂的極大興趣,這個離開音樂圈多年的父親還是相信,這不過是孩子一時興起。那幾把掛在客廳的墻上的電吉他,謝雄也一直沒讓兒子觸碰。
直到謝豪三歲半時,在玩壞了不知多少把玩具吉他后,他忽然鬧著媽媽說要學“大吉他”。
“他眼神好可憐,我哪里受得了,就幫他去跟謝雄講情。”謝豪的媽媽陳女士說,當時她不過是為了幫兒子完成一個心愿。
那時謝雄在外面開了吉他培訓班,家中時不時會有學生過來請教問題。陳女士向謝雄抱怨,那么多學生每天跑那么遠到家里來學琴,自己的孩子就在身邊卻不愿意教。后來,夫妻商量,先教兒子一個月試試,“就當陪他玩一玩”。
2
和很多“神童”或者“天才”一樣,謝豪也是在別人還在玩泥巴的年紀就展示出了自己的天賦。
成為謝豪的吉他老師后,謝雄很快改變了自己的看法。即使是枯燥的基礎練習,當時只有三四歲的謝豪也會表現出高度的專注。
“我開始想著小孩子很難坐得住,肯定學著學著就走神了。”在一次電視節目中,謝雄難掩自己的驚奇,“但謝豪每天都會自己坐在那里練上一個多小時,沒有任何人逼他。”
謝雄為兒子準備的幾首兒歌很快被他彈膩,整天鬧著要學新歌。一個月結束時,謝豪已經能熟練彈奏十幾首兒歌,平均不到兩天就學會一首。
“這種速度別說是個三四歲的孩子,就是大人也很難做到。”鏡頭里,謝雄撫摸著兒子的頭,臉上掛滿笑容,聲音因喜悅顯得有些急促。
那些被超越的大人里也包括謝雄自己。
最初,爸爸是兒子的老師,但很快兩個人就可以坐在一起合奏難度相當的曲子。再到后來,謝雄就跟不上了兒子的速度,只能給兒子一些經驗上的建議。這個時候,謝雄更像是兒子的朋友,兩個人一起探討某一個音符,或者某一種指法上的問題。
謝豪媽媽經常會看到,父子二人一大一小各自抱著一把電吉他,面對面坐在一起。有時兩人也會為技巧上的問題爭論起來,謝豪媽媽會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的背影,“感覺非常溫馨”。
“這種時候,我從沒把謝豪當做兒子,而是朋友,是種平等的關系。”這個總是和兒子以“哥們”相稱的男人覺得,在彈琴這件事上,沒有地位高低。
3
從3歲到10歲,謝豪從身高不到1米,長到現在的1米4。和身體一起成長的,是在舞臺上的表演技巧。
“每次在舞臺上看到下面有那么多人,我就很high。”這個參加過各種演出和綜藝節目的少年在臺下有些害羞,“喜歡聽他們的掌聲。”
這些掌聲來自觀眾,也來自眾多大牌明星,何炅、劉濤曾震驚到張開口瞪大眼,站起身為他鼓掌。
這七年間,似乎一切都在變。隨著越來越多的演藝經歷,謝豪的名氣也越來越大。家里的白墻上掛上了他的巨幅海報,電吉他從不夠用,現在也多到放不下”,大部分都是樂器商的贊助。
唯一沒有變的是每天早晚練習吉他的習慣。對謝豪來說,“彈吉他就像刷牙洗臉,一天不做就難受。”
謝豪媽媽經常在新聞上看到,一些“鋼琴神童”“小提琴神童”總會對著鏡頭說,自己一天要練習七八個小時的琴。這時,旁邊的家長也會一臉滿足,來分享自己督促孩子的經驗。
但這不是謝豪媽媽想要的,“我們從不逼他,哪怕他哪天忽然厭煩吉他了,我們也會順其自然。”
謝豪的床頭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獎杯,雖然只有10歲,卻擁有不少“年度總冠軍”。
這些獎杯里,有些是他用琴技贏得的,也有些與琴技無關。作為學生,他曾獲得央視希望之星英語風采大賽浙江省總冠軍,也是國際數學奧賽浙江區的第一名。而這些也和彈吉他一樣,都沒參加任何補習班。
他也因此成為老師眼中的“好學生”。他的班主任驚嘆,這個總被人在背后小聲說“這就是謝豪”的明星,在學校里卻毫無架子。
“上課非常專注,沒有因為自己上過電視就搞特殊。”班主任告訴謝豪媽媽。
“我猜是彈吉他培養了他專注的能力,練琴對左右手協調要求也很高,鍛煉了他的左右腦。”每當有人問起謝豪媽媽怎么培養的孩子,她總會這樣不好意思地回答。
學校里的謝豪喜歡參加集體活動,“每到要開運動會就激動得不得了”。一堂動手的實驗課,一次“可以認識新朋友”的郊游,都會讓這個10歲孩子興奮一整天。
周末時,他會和爸爸一起去打羽毛球或者爬山。除了彈琴,這些愛好幾乎占據了他的所有時間,因此他甚至不知道席卷小學生的《王者榮耀》是什么。
謝豪媽媽說,這爺倆有著一樣的性格,單純、直性子。
謝豪的班主任對一件事記憶深刻,他曾把一個很重的箱子搬到教室,告訴同學,這個箱子老師搬不動,下面要怎么辦,以這個話題寫篇作文。一些孩子站起來,先是安慰老師辛苦了,再講出各式各樣的辦法。這時謝豪站起來,徑直走上講臺,一句話沒說,卯足勁把箱子抱了起來。
“他說老師問怎么辦,就直接幫老師搬走就好了。”沒次像謝豪媽媽講起這件事,班主任都覺得自己哭笑不得。
今年年初,謝豪得到一次和中國著名的吉他手趙衛切磋琴技的機會。見面時,小男孩顯得有些緊張,但音樂響起,他忽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個真正的樂手。
趙衛沒有過多評價他的琴技,但他說自己看出了,彈吉他時這個孩子有多快樂。
像所有小男孩一樣,謝豪也有不快樂的時候。但每當遇到不開心的事,他就會抱起他的吉他,彈一首歡快的歌,“彈著彈著就開心了”。
現在,在火山小視頻里,謝豪可以用16秒的時間,彈奏完《野蜂飛舞》的七百多個音符。也能在舒緩的節奏中,即興彈奏一段安靜的SOLO。他也愿意在火山小視頻上跟粉絲和琴友相互交流,也看看別的吉他高手的作品。
這讓謝豪父母感到欣慰,他們希望孩子慢慢把自己的感情融入到音樂,而不是一直追求速度和技術。他們說不管未來怎樣,最重要的,是孩子能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