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4日的晚上7點半,上海衡山路永平里的G CLUB老鬼俱樂部,400多平的酒吧場地擠滿了年輕男女,他們是來看一場線下美式脫口秀,兩個小時票價分為100元和150元兩檔,在酒吧演出界算是高價票了。
脫口秀的組織者是上海笑果文化,一家定位于年輕態喜劇內容平臺公司的企業,曾推出《今晚80后脫口秀》,《今夜百樂門》、《吐槽大會》等爆款,僅《吐槽大會》一檔節目就取得了15億播放量,還捧紅了李誕和池子這兩位脫口秀明星。這家公司最近還推出了以“素人”脫口秀演員為主的綜藝節目《脫口秀大會》,單集播放數均過億。
笑果文化憑借這些爆款喜劇和未來發展前景獲得知名投資機構的認可:黎瑞剛的華人文化,王思聰的普思資本,天圖投資、南山資本、游素資本已爭相投資,融資額近2億元,估值已經達到12億。
眼前的美式脫口秀表演,正是笑果文化美式脫口秀產業的重要環節:培養更多的脫口秀愛好者,讓更多優秀的脫口秀藝人在線下鍛煉積累,驗證將要被用于《脫口秀大會》或者《吐槽大會》的段子,并且獲得更多收入。
一切都在有序進行。僅2016-2017年, 就有200多名脫口秀演員登上了笑果的舞臺,平均一年600場演出,兩年覆蓋北上廣深等城市白領近20萬人。截至目前,笑果的校園巡演也進入到了15個城市和30多所高校巡演,培養和選拔了近百名大學生,并讓數萬大學生體驗了真正的美式脫口秀。
突然爆紅的美式脫口秀
和《中國有嘻哈》讓原本小眾的嘻哈文化變成現象級的文化現象一樣,《吐槽大會》的熱播也讓美式脫口秀藝人突然被放到大眾視野中,而此時,笑果文化已經收割了幾乎所有能上臺的脫口秀藝人。
1985年出生的史炎是今晚這場線下脫口秀表演的主持人,也是笑果子公司笑友文化創始人,之前走紅是在《80后脫口秀》上,粉絲們給他貼的標簽是交大(上海交通大學)學霸及知名校友、徐家匯140m²房產擁有者、炫妻狂魔。
老鬼俱樂部的舞臺上,史炎的朋友,來自美國的心理醫生朱子龍正在用中文、上海話和英文吐槽上海的日常,他另一個身份是上海精神衛生中心的心理醫生,他被CNN亞洲評為“最被看好的未來脫口秀巨星”之一,也算得上目前中文脫口秀說得最好的外國人。
另一位表演者storm出生于上海楊浦,澳大利亞工科本科,是一家世界500強公司的高級工程師。魔術師凌浩則不按常理出牌,把魔術和幽默的脫口秀結合起來,既無厘頭又嚴肅。
還有一位操著湖南普通話的藝人趙興,本人是霍尼韋爾的經理,日常不茍言笑,卻又熱衷公益活動。
這些人都已經是笑果文化發掘出來的優秀脫口秀藝人,然而要做喜劇脫口秀全產業鏈的笑果還在不停尋找和培養更多的脫口秀演員,也幾乎簽下了國內絕大部分優秀藝人,這是未來美式脫口秀產業在中國大發展的必要條件之一。
脫口秀的美國生態
在笑果線下演講培訓和校園計劃負責人史炎看來,相比美國的脫口秀生態,中國還根本談不上有生態。他解釋,美國僅紐約就有上百個脫口秀俱樂部,粉絲規模龐大,一個演員一晚上可以趕五場,美國又有成千上萬個脫口秀演員,根本不用公司自己培育和培養。美國的脫口秀演員即便不上電視,只在線下表演也可以活得很好。
但回觀中國,目前除了李誕、池子這樣已經走紅的脫口秀演員以外,大部分脫口秀藝人仍然是兼職,比如之前提到的那些優秀脫口秀演員,他們仍然有自己的“正經”職業,目前的脫口秀市場規模仍然不足以讓他們衣食無憂講段子。
史炎回憶,早幾年,中國最早脫口秀藝人連演出機會都很難得,只能業余玩玩,經常自己掏機票演出,更別提勞務費。
好在,經過笑果文化多年的耕耘和培育,中國目前脫口秀的商業環境已經大為改善。“現在的藝人幸福多了,李誕和池子有很多的商業代言,上電視做節目,是明星了。第二層級的藝人,雖然還沒辦法完全靠脫口秀養家糊口,但是演出也都有報酬和勞務費,講得好的,未來還能晉級成為明星。”
笑果文化也為從業者提供了更美好的未來,“當線上線下兩個體系完全打通時,每個層級的從業者都能獲取到跟能力和才華相匹配的位置。比如說在校園里擔任喜劇明星,做喜劇社團的運營者,城市開放麥的運營者,在城市開放麥你可以從講5分鐘,8分鐘一直積累到講半小時,然后再往上劇場演出,短視頻行業,音頻行業。再上去就是周播節目的卡司,每年的《脫口秀大會》,然后是《吐槽大會》等等”。
“以前我們的上升通道是不完整的,以前我們只有要么做線下,空中能看到的就是《80后脫口秀》,《吐槽大會》這個臺階太高了,根本就上不去。”史炎說。
產業思維,線下生態營建
選擇自己培育粉絲和培養演員,既是中國脫口秀現狀的無奈之舉也是高明之舉。
“你可以把笑果想象成一棵樹,可能像冒出來的綜藝節目,比如《吐槽大會》,明星藝人李誕、池子是這棵樹上的花或者是果子,但這棵樹到底能長多大其實取決于根有多深,所以我們的線下產業就是最基本土壤培育和種樹育苗”,賀曉曦說。
他解釋,文化產業里面大部分公司都是消耗型,快速突進的,并沒有產業布局和支撐。大家都在瘋狂挖礦,而沒有人真正尊重說我要給這個行業帶來什么。資本也鼓勵快速跑出來。“人類去學習飛行的時候,不是有一個翅膀就可以飛,而是要解決空氣動力學的問題。我們現在大量的文化公司都在模仿翅膀的階段,沒有人耐心下來研究這個東西最本源是什么”,賀曉曦說。
賀解釋,“在文化領域里面,我覺得現在我越來越相信一句話,只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但大部分問題是錢解決不了的問題。比如說中國編劇,你現在給我100億,你我沒辦法做那么多編劇出來,因為他就是出不來。給我一千億也做不出來。就跟創業的時候,你給一萬億中國就能出喬布斯嗎?也出不來。”
這也是為什么笑果一直在強調產業思維和工業化的運作,開心麻花之所以值錢,首先是因為開心麻花所有的IP是線下演過幾百場的,建那么多劇場,養那么多的演員,每部作品非常穩定,這是產業化和工業化的邏輯在支撐其估值,而不是像某些公司就靠幾個天才藝人和資本催熟。
史炎目前就負責笑果文化的線下演出(城市俱樂部等)、演員招募培訓、校園巡演和比賽等細致而重要的環節。他說自己發現和培養出一個好的脫口秀藝人比自己成名還要高興。
笑果有計劃有節奏地走進高校校園,一方面是戰略性地教育和培養潛在市場,另一方面是收割高校里的喜劇人才。“每一個環節都對笑果有不一樣的意義,如校園更容易品牌截留,培養粉絲,在城市里要叫一個人聽脫口秀挺難的,但是在學校里是可以大規模實現的,還可以建社團,招募新的選手”,笑果文化的CEO賀曉曦說。
城市俱樂部是美國脫口秀生態的根基,“大學生粉絲會畢業,需要一個地方延續自己的愛好,也可以讓一些不在校園的人成為新的粉絲,還可以獲得可觀收入”,賀解釋。
工作卓有成效,池子是《吐槽大會》挖掘出來的脫口秀藝人,而《脫口秀大會》里面成長比較快的新人,比如說韋若琛、龐博、郭展豪等就是線下挖掘出來的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