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中國實力反派男演員,劉一麟出身名門——進修于中央戲劇學院表演系。
此前,他因出演電影《九紋龍史進》中的大惡人活閻羅、《屠門鎮》里的大反派鐵拳而被媒體熟知。
在熒幕上,人們看到更多的是一個滿臉橫肉、強壯體魄、惡貫滿盈的壞蛋。但在生活里,他是兒子、是丈夫、是父親,是好友。
劉一麟把這輩子交給了演藝事業,但他說,拍電影確實很累的,但是看一個作品出世后,就覺得再累也值得,就覺得找到自己了。
近日,劉一麟接受了《農家女》的專訪。他生命中的那些重要的人,尤其是重要的女人都是誰?這些人對他產生了什么影響?讓我們一睹為快。
奶奶篇
劉一麟,八三年的,北京人。家是農民,小時候還有地,但特窮。家里有一個大姐,有四個兄弟,一起住在一個老院子里。
“那時候,宅基地分你多大面積,你就只能蓋多大房,我爸和我媽當初花了4萬蓋了一個兩百平米的平房,里面有三萬是借的。” 劉一麟對記者說。
蓋好的房子也幾乎沒什么裝修,就是水泥墻和水泥地。劉一麟的爸媽都是上班的,一個月也掙不了多少錢。爸爸好像在跟著人家單干去山西拉煤,開著大車,還不經常回來。媽媽是在螺釘廠做工人。
劉一麟是奶奶幫帶大的,跟我奶奶感情特好。劉一麟上四年級的時候,奶奶去世了,才55歲。
“奶奶去世那天,我爸回來的還挺早的,白天時候我奶奶就說不舒服,說憋的慌。我那時候小,不懂事,還吵著跟我奶奶要買玩具,我清楚記得那天,那玩具賣五塊五,但奶奶說什么也不給我買。晚上,奶奶讓我睡覺,我說不睡,看會電視,因為第二天不上學。然后,奶奶自己去睡了。我正看著電視,爸爸就喊我去奶奶那屋,過去時候,就發現奶奶不行了,是心臟病。奶奶開始只是睜著一只眼看著我,我那時就撲通跪在地下,接著奶奶就咽氣了。奶奶去世,對我是一個特別大的打擊。” 劉一麟說。
奶奶去世后,家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爸媽離婚了。
“因為我奶奶是在家里去世的,我媽害怕,就找了一個保姆,結果這保姆跟我爸有了感情,他們就在一起了。我覺得我媽挺偉大的,堅持到我18歲的時候才離的婚,然后一直獨居多年。” 劉一麟解釋。
奶奶去世,對劉一麟刺激很大,后來劉一麟學習不好,身體也不好,初中畢業時劉一麟才一米六四。
“不知道那時是因為悲傷還是茫然,總之忽然身體就不行了。然后,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我上小學的時候就跟我媽說,想擺攤賣衣服掙點錢。家窮嘛,人家家里都挺有錢的,去同學家看裝修也都挺好的。劉一麟家就是洋灰墻、水泥地。但我媽不同意,說掙什么錢,好好上學。我說我實在上不下去了。” 劉一麟說。
初中畢業后,劉一麟只能上職高。職高就是那種花錢就能上的學校,劉一麟當時學的是汽車維修與駕駛。
期間,劉一麟還受過一次打擊。他申請去考了一次烹飪學校,因為他從小就喜歡炒菜,但人家說他個子矮,到現在他也琢磨不明白,做廚師跟個頭有什么關系。
劉一麟在童年時,經常被別人瞧不起。他心里對自己說,一定要改變。
上了兩年職高,劉一麟也沒長個,最高時候是一米六九。然后還老有病,比如發燒,一燒白血球就高。
“整個人就是感覺突然一下子就不好了。剛上小學的時候,我學習、朗誦、體育都是班里前三名的,因為奶奶的事,后來突然都跌到最后一名。”劉一麟說。
從前學校里有個游戲,叫做誰來唱歌,劉一麟一直都是特別踴躍的,后來突然一下就沉默了,像變了一個人。但是劉一麟心理還是一直會有一個聲音在說,我不服。
差不多是十年前,那個時候劉一麟比現在白凈一些。那時別人都說劉一麟像女孩。
媽媽篇
后來,劉一麟一直都跟媽媽住。媽媽也沒有再婚。所以,劉一麟找對象時,就提一個要求,必須得對媽媽好,對他怎么都行。
劉一麟的媽媽還在,但已經半身不遂了。媽媽生于1958年,屬狗的,將近60歲了。
媽媽這一生也挺不容易的。
媽媽喜歡玩牌,玩麻將,對于她來說,玩麻將是快樂的。
“我媽家的親戚,都特別有錢,但是他們沒幫過我什么,就覺得我不行。但是我心里一直不服,那時候我說我想學舞,后來又健身、健美。健身房里那些男練的力量型器械,我最早時候連桿都推不起來。那個桿是20公斤,我推不動。并且人家都欺負你,就往上加幾個片,難為你。” 劉一麟說。
打小劉一麟就愛看電影,看成龍的、史泰龍的、李連杰的。
他也想著拍戲,想成為演員。但我跟誰都沒說過,就默默練,天天練,一家一天練一個小時,但我恨不得每天練四個小時。健身房的教練都煩我了。那時候不知道怎么練,練的胳膊肌肉拉傷,疼的直掉眼淚,那也堅持。
后來懂的人對劉一麟說,你得請私家教練。然后劉一麟就拜了一個師傅,曾是名健美冠軍,劉一麟和他一塊練的時候,他會教劉一麟一些動作。
那時候,教練要5000塊錢,劉一麟就跟我媽商量,那是十年前,5000元還是一筆巨款,但媽媽同意了。
劉一麟跟教練學會了一些動作,學了半年多,劉一麟就在家門口辦了健身卡,自己練,最好的狀態時體重到了230斤,現在劉一麟一米八八。
通過努力,劉一麟從一個桿推不動,到能推180公斤,后來還拿了一個北京市健美90公斤的獎。
拿獎那時候,劉一麟已經畢業了,工作了,最早在肯德基一個月掙400塊錢。
“北京職高學校就是找人事部給分配工作。 肯德基我干過,然后也去過潤滑油廠學技術,說以后做化驗員、檢驗員,看煉油粘稠度夠不夠,每天就是干活,搬箱子、灌油。” 劉一麟說。
那一干就是半年多,一個月拿400塊錢。
有一天劉一麟腰疼,媽媽帶他去醫院檢查,發現腰肌勞損了。媽媽就說別干了。
沒有辦法,劉一麟只能去求助爸爸。
爸爸篇
爸爸給劉一麟找了一個給公司開車的活,就這樣開車又干了幾年。
劉一麟一直身體也不好,因為當司機飲食不規律,又得了闌尾炎,一直瘦到120斤。但那時候突然長個了,居然長到1米81,就是還瘦。
后來,爸爸又給劉一麟找到一個路虎店的工作,在行政部管所有商品車,一干就是六年。那六年就還是健身,但演員的夢還在。
做生意自己當老板,還有當演員,這是劉一麟的兩個夢想。
“健身的時候,我心里就只想,要有個好的身體,要做硬漢。心里不開心的時候,我就聽海闊天空,然后自己關在屋里哭,那個歌詞唱的特別好。后來,就下狠心一直練,堅持了十多年,現在也在練。偶然的一次機會,一個畫家告訴我,你練成的這個形象,挺適合拍電影。” 劉一麟說。
那個時候,劉一麟的作息是很固定的,每天早晨起來9點上班,5點半下班,7點起床吃早飯,吃完早飯準備帶飯。帶飯不光是為了中午吃,當時單位中午是管飯的,但營養不好。劉一麟就煮一些雞蛋和肉帶上,領導也允許劉一麟在辦公室吃東西。
那6年基本上一直是重復的生活狀態。但那時劉一麟就想,絕不會上班下班一輩子。
鍛煉身體是可以讓人發泄的,能把劉一麟那么多年的心理委屈都發泄在健身房。但6年里也有不重復的事,比如劉一麟結了婚,愛人是健身房一起鍛煉的朋友介紹的,她也是很要強的人,家里也窮,一直是打工、上班掙錢。
媳婦篇
在最慘的時候,家里的房子租出去了,租出去之后,劉一麟和家人一起住在一個收廢品的大院子里,冬天沒暖氣,在那堅持住了一年。房子的租金拿來生活、治病、辦事。
“那時候別人一看到我家人就說,你們家吃的真好,個個都是大紅臉,其實那是冬天凍的。”劉一麟說。
那時,劉一麟也有了小孩,一個兒子。劉一麟的媽媽一直跟著他住。
“等結婚之后,我媽和我媳婦大多數時候關系都挺好,不過也鬧矛盾,我媳婦要強,但挺孝順。我的媽媽有病的時候,在醫院,我的媳婦給她擦屎、擦尿。” ”劉一麟說。
這樣的狀況持續有三年多,現在媽媽的境況好多了,基本上能自己走了。
畫家篇
3年前,劉一麟在健身房認識了一位畫家,劉一麟甚至都想不起他的名字了,但就是這個畫家,給劉一麟指了一條人生的第二條路。
“畫家就說我長的挺好,適合排戲,然后偶然的一個機會,他介紹我去拍了一個網劇,里面我就演一個流氓。”劉一麟說。
后來,畫家又給劉一麟介紹了更多的人和角色。有一個人是八一電影制片廠的副導演,副導演就推薦我去演了一個角色,那角色是有臺詞的。
“從那以后,就開始一步一步地演。拍《老炮》的時候,我還是演反派,跟著吳一帆站在冰面上。那時候馮小剛還特意給了我一個特寫,說這個胖子氣質好。” 劉一麟說。
因為劉一麟的形象特點,主要專注于演反派人物。
“之前演的挺多的,最意想不到的就是演了袁和平導演的戲《奇門遁甲》。今年春節之后開機拍完,我是開場10分鐘左右的戲。飾演一個被通緝的人。” 劉一麟說。
袁和平1982年拍《奇門遁甲》時,劉一麟還沒有出生。當時很多人都不知道新版的《奇門遁甲》這個戲是誰拍的,保密的。后來袁和平的助理找到劉一麟,劉一麟就問是誰拍的,人家答是“八爺”的。劉一麟就問八爺是誰,人家答,袁和平。
劉一麟拍的一般都是動作戲多,動作戲經常受傷是家常便飯,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而且反派就是壞人,壞人無論開頭多風光,最后都是要挨打的。
劉一麟挨打的時候,因為胖還帶不了護具。所以,劉一麟從來不敢給我媽媽看我拍過的電影。
“誰家媽要是看著自己兒子這么挨打這么受罪,肯定不讓干這行,反派永遠打不過主角的。” 劉一麟說
雖然劉一麟塑造的角色,給人以生動的反派形象,很多跟他接觸的人都覺得他人本身挺好,不深度接觸的,還是覺得“這個人怎么長這樣?”。
“拍《長城》的時候,我也不是不太說話。看見張藝謀導演和那么多的大腕,也都是人家先跟我說話。張導有回就過來問我說,你這么大一直鍛煉嗎?我說對。” 劉一麟說。
快問快答:
自己最滿意的參演電影?
一個是《奇門遁甲》,另外一個就是《老炮兒》。
在鏡頭面前會緊張嗎?
會,多大的腕面對一個新的環境也都緊張。
女性哪一些缺點你不能容忍?
背叛。
最向往什么樣的生活狀態?
不用為錢愁。
你生命中的女人,誰最偉大?
我媽、媳婦、奶奶都是挺偉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