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米修斯是誰?在希臘神話中,他是那個單槍匹馬,為人類帶來了火種和文明的智慧之神;而在2015年江蘇衛視《蒙面歌王》的音樂舞臺上,他是那個單槍匹馬堅持音樂選擇,把華語樂壇拉回以情動人的黃金時代的歌者。
8月30日晚,普羅米修斯用一曲吉他弦樂到底的《但是又何奈》,再次喚醒聽眾的耳朵,把一份音樂人“忍得住”的堅韌,發揮到極致。
細膩已然深入每道音符
別說80后,90后,哪怕70后,知道《但是又何奈》的人,都少之又少。它的原唱是上世紀80年代日本一個搖滾樂團,而它的中文版本是臺灣一代性感女神崔苔菁的代表作,它的前綴和LOGO,始終是搖滾、舞曲。普羅米修斯卻將這首搖滾舞曲改編成娓娓道來的情歌,深情柔和,讓人有種恍然大悟感:原來歌詞是那么的悲傷和無奈。在無節奏樂器的編曲下,普羅米修斯在許多地方已近乎清唱,非常克制地表達著那份獨立,整首歌籠罩著一種很特別的靜謐氛圍,沒有撕心裂肺,也沒有激情澎湃,只是靜靜地訴說著一個故事。但它又不是一個空山鳥語般的畫境,隨著音符流淌,普羅米修斯飽滿、低沉的嗓音,層層遞進凸顯出立體感,與大提琴的厚實音色相呼應,掌控著全曲的速度,以及字與字之間的節奏感,讓人有種很想緊握,但因不可得而不得不放手的糾結感。
曲中,一句“但是又何奈”反復出現,每一次重復時的細節處理、情感表達完全不同。曲末,一小段輕柔的吟唱,一聲低低、惆悵的嘆息,慢慢減弱至結尾,凄美、無奈的深情,卻是另一種不妥協的存在。細膩,處處可見。
現在不少人都被形容為唱歌細膩,這好像稱不上什么特別的與眾不同,只是,普羅米修斯的這份細膩,已經到了另一個高度。不妨回頭再聽聽,他在《蒙面歌王》舞臺上演繹的第一首歌曲——《看穿》。《看穿》原唱是陳奕迅,由臺灣才女藍又時創作。粗看旋律平平,但實為考驗功力之作。這是一首類似于“念白”的歌。念白,難在要用韻律串起歌詞,完成內容的表達和情感的傳遞。如果氣息控制不好,節奏就會顯得凌亂。
普羅米修斯版的《看穿》,大段快速歌詞的換氣,讓人聽得過癮無比,普羅米修斯的特點就在于他氣息控制游刃有余,落詞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表達得絲絲入扣,毫不違和。咬字的輕重起承分外講究,語感和情感遞進相得益彰,仿似每一個字的吐字方式和音符都琢磨過,不論是婉轉時,還是激昂處,都拿捏得精妙無比。著名樂評人”非常大洋“就對這首選歌表示,”沒有超強的唱功和音樂的執著是很難做到的“。能到達這樣的境界,就像那個帶來火種的普羅米修斯,無須贊美,因為他曾歷經責難。
紅塵來去一場夢 幾分任性更是一份認真
與《看穿》同期亮相的《跟著你到天邊》,是普羅米修斯在《蒙面歌王》舞臺上,選擇的最接近大眾知曉度的歌曲,它是陳其鋼為電影《歸來》量身創作的主題曲,以老歌《漁光曲》的旋律為藍本,把陸焉識和馮婉喻愛的一生作為主題。電影上映時,韓磊、吳青峰、常石磊各自唱過一版。
請注意上述的“老歌”兩字,普羅米修斯對復古范的把握,是深入血液的,因而他這一版的《跟著你到天邊》,好像自帶整套IMAX音響效果,一開口,巨幕電影感撲面而來,難怪場外的那英都贊“近乎完美”。有網友評論:這不僅僅是一位歌者,他更是在潑墨,對于歌曲的感悟,對人生的態度躍然眼前,說不盡的風流婉轉,道不盡的快意恩仇,極強的即視感讓人如中蠱一般,深深淪陷!
普羅米修斯的人生態度之一,就是堅持。第五期節目結束后,節目組和他溝通選歌問題,希望更多地選擇觀眾容易接受的歌曲,而不是那些冷門歌,否則現場效果可能會不利于比賽結果。但他在感謝了節目組的好意后,還是堅持了自己的選擇,他說:“我是一個蠻固執的人,對自己選定的東西會特別堅持。”
因而,在第六期的時候,我們聽到了《紅塵來去一場夢》,這首歌是巫啟賢1993年創作的,就像猜評團成員戴軍所說,20年前,大街小巷的人都在唱這首歌,連張國榮主演的電影《白發魔女傳》也選了它做插曲。作為當時華語樂壇卡帶時代的黃金佳作,《紅塵來去一場夢》有很多版本在江湖上流傳,詞曲間那種去留隨意,云卷云舒,似惹了風塵,又似贏了寂寞——一首俠骨柔情的歌,被普羅米修斯唱得蕩氣回腸,余韻無窮!
開篇的輕喟,中端的撕裂,最終的超然,自然難抑的肢體語言,讓人不由自主地,任普羅米修斯牽引著在人間滄桑走一遭,那些愛過、恨過、悲過、喜過,在腦海中風馳電掣,然后“浮名一朝轉眼無蹤”,情緒中順遂自溢的戚然與感傷:世間事多少不由我,多少人注定要真心白付。這種種唏噓,在那段無詞吟唱中,力度、情緒滿溢,最后又淡淡,輕輕的,在鼓聲重重中,以開闊之式,瀟灑收尾。
這一首的演繹,讓很多人拍掌:原來巫啟賢是一位如此優秀的創作人,他的歌曲是鮮活而又充滿生命力。真正的金曲并非唱在一時一刻,而是不管多久,都會有懂它的人,讓它重新被聽到,被感悟,被喜愛,好比普羅米修斯給人類帶來的火種。沒有妥協也無需妥協,有點任性亦更是誠意滿滿,這是普羅米修斯的音樂態度。
據悉,由于檔期原因,普羅米修斯將暫別《蒙面歌王》的舞臺,而最終他也未選擇揭開自己的面具,不管他是誰,他在這個舞臺上留下的四首誠意之作,值得聽眾細細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