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璐將與張嘉譯搭擋演出《白鹿原》里的仙草和白嘉軒,初聽說這則新聞,一幅鮮活的白嘉軒與仙草,這一對100年前生活在黃土高原深宅大院里的中年夫婦琴瑟和鳴的畫面就會自然而然地跳到我的眼前,沒錯,這兩個人都是演技上“看得見、摸得著”的那種,帶有強烈的辨識度,他們全部的眼神和動作都在講著動人的故事,正如他們在《白鹿原》里飾演的那兩個角色一樣,而且,他們也必須充滿了故事。
有故事的表演--這是對熒屏上那些最有表演能力的資深演員們最平實而又最準確的概括,雖然在動轍就長達四五十集的電視劇里,即使是對表演白丁一個的菜鳥,只要給他們參與演出的機會,他們只是沿著劇情做毫無創意和智慧的表達--而不是表演,一樣可以贏得某一部分觀眾的心(如所謂的偶像派),因為“故事”本身就是最強大的,而真正懂得表演的演員,更能在這些本身就已經很大的“故事”之上再在自己的表演語言里添加自己的“故事”。
張嘉譯將如何演出白嘉軒,這不用我說,估計全國觀眾有一大半都會對未來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這尊白嘉軒有所想像,業已符號化、現象化,這既是張嘉譯的幸運,也是他的不幸,不管怎樣題材的電視劇,有了他,就等于有了標簽,但在另一面,無論他在每一部電視劇中努力做怎樣與眾不同的表演詮釋,觀眾們最后印象最深的還是“張嘉譯”這3個字。
與此同時,秦海璐,未來將如何演出白嘉軒的妻子仙草--這個似乎是上天派到白嘉軒身邊的天使一樣的女人,我相信觀眾們其實也會有一定既成的想像,比如秦海璐在2010年播出的電視劇《松花江上》里演出的東北豪紳程八爺的大女兒程馨楨,再比如她在2014年播出的電視劇《紅高粱》里演出的單家酒坊當家女人淑賢--因為秦海璐慣常表演的女性角色,大多都有著非常曲折的人生,同時又擁有非常復雜的個性,還有,她在每部劇中還都會有一個有強勁實力的男性角色作為她表演上的對手,這更是她可以在許多劇集中用表演創造了許多經典情節和經典場面的最主要原因。
劉惠寧擔任導演、張嘉譯擔任藝術總監的電視劇版《白鹿原》,雖有1年多以前由王全安導演、段奕宏和張豐毅主演的電影版在前,但只要從仙草這個在原著中如此重要的角色“失而復得”的這個過程,就多少能窺探電視劇改編的大方向;可以說,在電影中,仙草幾乎是個“無法表演”的角色,她在性格和故事上與白嘉軒之間的相互補白本身就是另一部大戲,所以,我們在電影版里看到的白嘉軒其實正是原著中白嘉軒與仙草這兩大主要人物的合二為一,而為了不削弱電影的社會革命那條線索,仙草這個角色干脆被完全刪除了。
幸運的是,這次仙草終于能出現在電視劇里,或者說,仙草的出現才可以讓這部劇集更接近原著,更能準確詮釋白嘉軒其人,也能更準確詮釋白家作為一個傳統大家族的傳奇、道德和文化。
原著中,仙草以令人匪夷所思的奇情姿態登場,白嘉軒之前娶的6位妻子皆逃不過婚后百日,是仙草的到來,令這個看似行將垮掉的白家獲得一副救命靈藥,給整個蒼茫的白鹿原帶來一抹生機,仙草是《白鹿原》最大的宿命性命題,按道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邏輯,有了仙草,《白鹿原》這個故事才有“萬物”,所以,我們現在再回頭再讀仙草,甚至會揣測起王全安在電影里刻意刪掉仙草的動機是否是一大敗筆呢?
陳忠實先生在原著中意圖以傳統和現代兩種性格邏輯塑造白嘉軒身邊的這株“仙草”,所以她既擁有與老公白嘉軒令常人艷羨的床第之歡,又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她的存在給了這個大故事的前半以積極且濃郁的生活氣息,可以說原著中仙草的形象本就與秦海璐在從前的作品中慣于塑造的那些形象既有神似又有形似。
所以,在電視劇里,從中年起步的白嘉軒與仙草的家庭生活的眼角眉間都應該值得觀眾們想望,還是那句話,這對掌握著封建農耕時代一個龐大家族命運的中年男女的表達,其實關系著整部劇集所訴諸的審美情趣在觀眾中的親和力。
秦海璐產后復出接下的首部作品就是或投資達到1.6億的《白鹿原》,劇集開拍之時,她與老公王新軍的兒子才4個月,可見秦海璐本人要為仙草這個角色的付出有多大,當然,從另一個角度看,這更會為劇組帶去一種無形的祥瑞之福吧。
于慈祥和端莊中蘊藉的霸氣,是一種不事聲張但仍然可以被廣泛認知的女性之美,在這個商業價值決定一切的影視市場中,在這個顏值指數決定一切的商業規則里,從影十幾年來,素面朝天的秦海璐早就趟出了一條自己不尋常的路子,我非常期待由她飾演的仙草在完成《白鹿原》下半段故事時的她個人最后結局里的表演--那個一邊抵抗著瘟疫,一邊沉著地守護著人婦之道的天使一樣的女人,必須將用無力回天的病軀留給世人一種慈祥和端莊的美好,帶動出全劇無可比擬的戲劇高潮。
想必,那也將是秦海璐表演生涯的一個高潮。
作者:司馬平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