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極端粉絲事件,我們有時候會感到瞠目結舌。前不久,鹿晗的兩個女粉絲去參加《中國夢想秀》海選,在臺上激動失控,當評委問到鹿晗是誰的時候,兩個女孩甚至秒哭,大聲控訴評委:“鹿晗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歌手”,“你竟然不知道鹿晗,你侮辱我的夢想”。看到這個新聞畫面的大多數人都非常驚訝,因為難以理解一個生理心理都正常的人怎么可以有那么瘋狂的舉動。
心理專家、同時也是央廣著名主播的青音,在她的一檔心理脫口秀《聽青音》中提到了這則新聞,并且表明她的觀點:腦殘粉不是瘋子,他們是心智健全但急需尋找自我認同的人。
這句話很有道理。是的,明明他們在粉別人,但心理動機其實是認同自己。
為什么腦殘粉在十幾歲,二十幾歲的居多?
青音說:青少年的任務就是脫離家庭和父母、找自我并完成自己的社會化的過程。這個過程對于成長非常關鍵。找自我的過程,也就是我想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我要扮演什么角色?無論是外貌還是社會形象都很完美的明星和偶像往往就成為青少年心目中最好的投射性認同對象:我要成為和偶像一樣形象完美、事業成功、受人歡迎的人,那是我渴望成為的我。在幻想中,他們甚至可能和偶像是一體的,這給他們巨大的能量。所以不難理解為何青少年中腦殘粉巨多,為什么他們可以為偶像癡狂:因為那就是我。假如你攻擊了他們的偶像,那就是等于是攻擊“我”。
腦殘粉中還有一個主力軍,就是大媽們——“阿姨粉”。她們并不是青少年時期,但瘋狂程度有時不遜于年輕腦殘粉。中央電視臺《夜線》欄目報道過,北京天壇唱歌的一位先生,江湖人稱“天壇大洋”,那些喜歡聽他唱歌的大媽們,給他買寶馬,要把自己閨女嫁給他,甚至還有一位老太太把自己二環邊上的一套三居室騰出來了,一定要送給大洋。有錢就是任性。
對此,青音表示:這同樣是在尋找自我認同。這些追星狂熱的大媽,大多是年輕時沒怎么燦爛過,老來突然活明白了,覺得應該為自己活,證明一下自己存在感的人。那崇拜偶像,大把花錢證明自己愛偶像,其實就是在證明她們渴望的存在感。
“偉大”,“夢想”,我想女粉絲失控時脫口而出的詞語,很好的反映了去粉一個人在她們自己心里的認定。那無疑是光榮和崇高的。腦殘粉往往遭到身邊人的議論和排斥,而他們自己依然驕傲。就像他們有一個自己的世界一樣。這也是為什么有的明星的粉絲會因為幾句不利于偶像的言論在網上瘋狂罵人,在互聯網上傳播負能量,卻還一副正義戰士的姿態。他們在非議面前顯得空前團結。
青音指出,真正激發腦殘粉狂熱的,不是愛,而是仇恨。仇恨也是在刷存在感,腦殘粉是急需要被肯定的人群。比如,一個學生,除了學習,他自己覺得自己似乎沒有價值了,于是他需要通過追星這種行為讓人們看到他的執著、我的堅持,比如我堅決不允許別人說我的偶像不好,在這種“堅決不”的邏輯和行為中,他感到驕傲。
蔣方舟也曾在一篇《文藝青年與“刻奇”》的文章中表達過類似的觀點:“任何情感一旦組織化,就有宗教化的嫌疑。組織中的所有人進入了一種接近幻覺的自我感動,看到誰都親切,任何一句話都覺得說中了內心深處最柔軟的角落。”所以,腦殘粉們讓外界那么不理解,卻在自己的團體和組織中保持著極度的陶醉和驕傲。
總之,不管是正在建立自我的青少年,還是年輕時沒活明白的中年大媽,瘋狂追星,其實都是內心急需尋找自我認同的訴求在作祟。也許,當你愛一個看得見卻摸不著,遠在熒幕里的人愛得無法自拔的時候,可以悄悄問自己,我,是不是在粉那個他時,也在尋找自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