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佩斯
11月1日報道 陳佩斯的經歷,像側看十指,起起伏伏。離開春晚十幾年了,那個油腔滑調的“陳小二”總是被人想起:你什么時候回來?可他不愿回去,因為紅火的背面是煎熬。
編劇史航曾說:“這個時代,小品有趙本山,電影有馮小剛。兩道大幕拉開,發現屏蔽了一張王牌:陳佩斯。他就像一個貨郎,一場場地演話劇,在此地就不在彼地。我感覺他很孤獨,但至少有成就感。”不錯,對投身話劇行業,陳佩斯如此形容:用十個手指撐住一個小拇指,輕松得不得了!
成名·春晚
“老被電視糟踐,時間長了就沒價值了”
瀟湘晨報:這幾年做話劇是不是感覺和當年演小品不一樣?
陳佩斯:有一樣的,也有不一樣的。以前電視上都是把我的微型喜劇話劇夾在晚會中間傳播出去,現在是整個一臺話劇的呈現,一個是被動的附屬,一個是主動的掌控,現在的發揮空間顯然更大一些。
瀟湘晨報:但上春晚關注度高,應該會更好點吧?
陳佩斯:其實那些年我們每次看完電視轉播出去的片子,都會非常不滿意。他們的片子只是表現了我們整體的五分之一,電視鏡頭打過來,給個全景吧,細節沒了;給個特寫吧,旁邊人的表演沒了。每年春節晚會前,我們都會帶觀眾彩排,現場氣氛非常火爆,非常舒服,但真的要做出片子再看,遠遠不夠。
瀟湘晨報:那豈不是很糾結?陳佩斯:對,就是瞎耽誤工夫。那時候糾結、掙扎,每次都非常不情愿地去了,然后不滿意地回來了。其實后來我就覺得,老被電視糟踐,時間長了就沒價值了。
瀟湘晨報:這是你決定離開電視舞臺的主要原因嗎?
陳佩斯:原因比較多,一個是藝術上的,還有一個是我對喜劇有自己的看法。我覺得電視應該使用蒙太奇手法、運用鏡頭語言來把節目呈現給觀眾。但那時候的電視節目,就只是單純地記錄舞臺表演。我做了大量的勸解,但我所有的藝術想象力都沒有被采納。
瀟湘晨報:會壓抑吧?
陳佩斯:不壓抑。我們是請和被請的關系,不是從屬關系。我知他,他不知我。我遠遠高于他,但我不能永遠低就、俯就他,時間長了受不了。
瀟湘晨報:但電視的受眾更多,相比之下劇場比較小眾,你擔心觀眾流失嗎?
陳佩斯:不擔心。有的人癡迷大眾傳播,但像我這種人,經過了,我不癡迷,我是個冷靜的人。其實這就像談戀愛,兩個人的審美情趣都不一樣,沒有共同語言,就散了吧。我們不是知己。
瀟湘晨報:關注過這幾年的春晚嗎?
陳佩斯:看,偶爾也看,但不一定是在過年的時候。因為過年的時候,要陪家里人包餃子,看老人們搓麻將,端茶倒水。
守護·喜劇
“舞臺藝術的消失是人為的失敗”
瀟湘晨報:對電視和舞臺的發展,你一直有個心結?
陳佩斯:在國外舞臺藝術的發展是很好的,比如說,一個藝人如果利用政府資源來推行你的票,那就屬于不平等競爭。一個藝人如果用你的電視影響力來舞臺獲取利益,那也是不被允許的。在國外,很難看到大型晚會。比如在法國,你要看一場舞臺演出,可能要提前一天訂票,但如果電視臺把內容都播出去了,電視臺這一晚上掙的廣告錢可能就是這個產業五年十年的利潤。像春晚這種節目,在國外可以演十年二十年,但在我們這兒,把所有人都榨干了,總導演一茬一茬地換,大套路變化不多,但老是去找新的賣點,所有人都很焦慮。看起來他是掙錢了,但只是他一家掙錢了。所以,自從中國的電視
臺發展起來后,舞臺藝術就
消失了,不是自然的消亡,而是人為的失敗。
瀟湘晨報:這樣的大趨勢下,為什么沒選擇隨波逐流?
陳佩斯:那個時候我也在那個空間,發現這個問題后就離開了。現在出了《不正當競爭法》,但還是有電視臺在破壞它。其實,我也不痛心,這對我來說就是喜劇啊!你看著他挖坑把自己埋了!但我不能做這樣一個人,只能退出。那天我看《舌尖上的中國》,一個香港老太太和她丈夫一輩子都在做蝦醬,后來,男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