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7日,在“中國夢踐行者”致敬盛典現場,馮小剛對主持人白巖松敞開心里話,小時候他們全家幾口人住一間房,他的夢想就是他們家能住兩間房。另外一個就是想要一輛自行車,因為他周圍的孩子每個人都有一輛自行車。
到現在,馮小剛都沒買上這輛自行車——他直接開上了汽車,住上了有許多房間的別墅,還有了自己寬大的私人工作室。
當文藝兵、畫電影海報
南方周末:你小時候的夢想是什么?
馮小剛:我小時候的夢想是當畫家。我從小學畫到中學,一直在學校的美術組。每次走過電影院,我特別羨慕站在架子上畫電影海報的人,我特別想成為一個專業的畫電影海報的人。
1978年,我進了北京軍區戰友京劇團舞美隊,畫布景。美術組里有很多畫得很好的人,平時就畫文工團里的學員、模特,或者出去寫生。我當時非常滿意,覺得自己的人生理想實現了。
南方周末:好像《天下無賊》的海報是你畫的?
馮小剛:對,我的電影,我都會設計電影海報,完全是自娛自樂。但發行商他們會喜歡那些明星大頭的海報,有商業賣點。我設計的海報,他們不喜歡,覺得不夠商業。
編劇比美工地位高
南方周末:為什么不到廊坊武警學院當參謀長,而是轉業去了北京城建總公司工會做宣傳?
馮小剛:1984年我轉業到地方,我不愿意離開北京到廊坊武警學院當參謀長,那只剩下北京城建總公司,他們還答應給我一間房,加上我還是做宣傳工作,所以就去了城建總公司。
南方周末:為什么會想當編劇呢?
馮小剛:在一個攝制組里,美工在我看來別人就拿你當一工頭:你把這桌子、椅子都搬出去,咱們要那種沙發,你們搬過來!編劇就不一樣了,制片人、導演很重視劇本。在我們那個時候,編劇是拿稿費,收入比攝影、美術要高得多。天長日久,在劇組待多了,認識了鄭曉龍、王朔、趙寶剛以后,我就開始寫劇本了。
好編劇可以當導演
南方周末:從編劇到導演這一步容易嗎?
馮小剛:非常不容易。不可能上來別人就相信你,就把一個組交給你,那么多錢交給你,那時導演是由單位領導來指派,那首先要滿足電影學院導演系畢業的人,而你是業余的。
但編劇沒有人去管你,你自己愿意寫,回家寫去吧。投稿給電視劇制作中心、電影廠文學部,他們說可以拍,哪里需要怎么改,這時候就會給你租一個招待所,買下你這個劇本請你修改。
南方周末:你什么時候開始做導演的?
馮小剛:我沒寫幾個劇本,跟鄭曉龍合作的《大撒把》、《遭遇激情》,后來寫《編輯部的故事》,接下來就開始做導演了。
我獨立執導的第一個片子是《一地雞毛》,劉震云寫的10集電視劇,開始是張元導演,因為他搞地下電影,這劇本落到了我和王朔的“好夢公司”手上,當時投資人都找好了,我撿了個便宜,就做了導演。
我是個可以受委屈的人
南方周末:進入影視圈難嗎?
馮小剛:初入行的人,比較在乎圈內前輩的認可,但慢慢就會發現,其實圈內的評價不重要,更重要的是觀眾對你的認可。
南方周末:哪些人是你的貴人,對你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馮小剛:一個人把事情做成的過程中,肯定是得到了很多人的扶持。我確實在關鍵的環節上遇到了一些關鍵的人物。比如王朔、劉震云、劉恒這些第一線的作家,給我輸送了很好的劇本,還輸送了對電影非常有影響的文學理念和思想。
從制片這一塊來說,像鄭曉龍,他當時是北京電視藝術中心主任,破格使用了我和趙寶剛等人,使我入了做導演這個門。
再比如說在我連續幾部電影、電視劇作品被槍斃之后,趕上韓三平和張和平這兩個關鍵的人物,他們非常看好我,做了很多的工作,支持我的片子能夠順利通過、問世,這也是很關鍵的。
在我后來拍賀歲片的這一段時間,王中軍、王中磊這兄弟兩人也非常關鍵,有他們財力上強有力的支持,讓我能夠拍很多不同類型的電影。不是像別的制片人,僅僅為賺錢,就會跟你說:“小剛,你就拍喜劇,拍喜劇,還是拍喜劇。”
我覺得,每一個導演實際上都不希望自己在一棵樹上吊死,因為你對很多事情都感興趣,你希望能不斷地嘗試不同的方向,做不同的作品出來。最關鍵的是,你要找到一個制片人,他相信你,他愿意下這樣的賭注。所以,在我的每個環節、每個時期,都有非常好的有力量的人,來托了我一把。
南方周末:你自己的努力呢?比如善于受委屈,為人低調,夾著尾巴做人?
馮小剛:當然更重要的還是自己的堅持和努力,這么多年走過來,肯定是有很多的挫折、關卡,有些人就會容易灰心,喪失信心:我不干了!他受不了這個氣,也受不了這委屈。
我是可以受委屈的人。遇到對我不公正的時候,有挫敗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