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最后時刻,她依然沒有舉行過自己的大型個人演唱會。在我們繽紛的記憶中,她瘦小的身影只不過混雜在一堆青春偶像與幾位實力歌手交織于舞臺上的某個角落。在一次次并不高明的拼盤商業演出中,阿桑是靠她感同身受的生命歌唱贏得聽覺的喝彩和靈魂的敬重。
28歲出道,大器晚成
阿桑,她的一生正如她的名字。2003年11月,當梅艷芳正準備舉行她生命絕唱最后8場演唱會的前5天,阿桑則剛剛開始第一次起飛,首張專輯《受了點傷》發表。這時候,她已經快到29歲。大器晚成的例子,在華語樂壇并不少見……至今,他們歌唱的實力和歌曲的生命力何曾被質疑過。
在阿桑還沒有成為一名歌手之前,她和我們普通人一樣,很本分地活著。為了應付生活,她可以是躲債家庭的孩子,可以是拆塑料花、包巧克力紙、電子管廠拼零件的童工,可以是藝工隊的團員;為了維護理想,她又可以是Pub界跑場5年的唱將,可以是律師事務所的接線生,可以是百貨公司的客服播音小姐。與成名前在母親的戲班歌唱了14年的梅艷芳一樣,她們都知道生存的艱辛,于是她們都加倍珍惜自己歌唱的機會和權利。
沒有大紅大紫過,但她已獲得專業人士和歌迷的稱贊
阿桑的成名作《受了點傷》取名源自她真實的經歷。她曾經有3次出版專輯的機會,第一次,唱片公司為她錄了歌,但就是不和她簽約;第二次,簽了約,但由于唱片市場低迷,沒有錄音;第三次,簽了約,也錄了歌,但一場突如其來的臺風把錄好的小樣全部吹爛了……生命里一次次的不順利,阿桑內心也許覺得自己受的不只是一點點傷。但有的人會在打擊中垮掉,而有的人會在打擊中成長。2003年,阿桑以歌言志的一曲《葉子》同時獲得臺灣金曲獎和華語音樂傳媒大獎年度最佳演唱新人提名的肯定。2005年2月,阿桑的第二張專輯《寂寞在唱歌》發表,樂迷都知道在此3天后就是她的生日,但誰也不知道這也是她的最后一張專輯。這張專輯讓阿桑再次入圍華語音樂傳媒大獎最佳女歌手的提名。
她盡管沒有大紅大紫過,但她誠摯的音樂早已獲得專業人士的稱贊。值得一提的是,阿桑的兩張專輯在內地都超過了15萬張的銷量,5年間,她在內地已積累了無數歌迷,去年還有歌迷留言何時阿桑去北京開個人演唱會。對于歌迷的支持,阿桑很珍惜,也讓她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情———“我還以為自己會成為一片歌手!”
她尊重過歌聲,她應該是帶著深深的內疚與歉意遠離的
令人敬佩的是,阿桑還立志成為一名創作型歌手。她的下一張專輯,本來計劃全部自己寫歌,她已經完成了2首作曲。作為一名歌手,阿桑從來沒有在歌迷面前展示過絲毫的傲慢,她覺得作為一名歌手,沒有新歌就對不起歌迷……她應該是帶著深深的內疚與歉意遠離的。相比之下,我們繁華的娛樂舞臺有多少演員敢于面對“辛勤”二字。
令人敬重的是,兩年里,阿桑對自己的絕癥一直守口如瓶,從那一刻到最后一個清晨,一切就像她唱的那首歌,《一直很安靜》。她不希望朋友為她擔憂和心痛,“不要讓他們知道”,這是一個善良的人對生命更慈悲的詮釋和對友誼更溫柔的維護。這時候,我們會情不自禁再聽一遍她唱的那首《溫柔的慈悲》。
對于勤奮的人來說,夢,一輩子永遠完成不了;對于消極的人來說,一輩子完成的只剩下生命。“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葉子》中的歌詞)
阿桑,也許是一片葉子,也許是一棵大樹。她屹立在某年秋天,她長眠于某年春天。而在永恒的季節里,她曾經綻放過的綠意,依然在我們的記憶里飛翔。因為她尊重過歌聲,因為歌聲尊重過生命的跋涉,因為生命一直都是一首澎湃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