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秘魯導演克勞迪婭·略薩親吻金熊獎獎杯。新華社/法新
北京時間昨天凌晨,第59屆柏林電影節落下帷幕。唯一一部入圍的華語片《梅蘭芳》空手而歸,電影節的最高獎項金熊獎被秘魯和西班牙合拍片《傷心的奶水》奪得,烏拉圭愛情片《暗戀》則摘得包括評審團大獎在內的三項大獎,成為本屆電影節上最出風頭的贏家(2月16日《北京晨報》)
《傷心的奶水》是西班牙新銳女導演克洛蒂亞·洛薩的第二部電影作品。影片講述了一個名叫法斯塔的女人的不堪遭遇。在戰亂肆虐暴力橫行的秘魯,法斯塔的母親因為得了一種被當地人稱為“絕命乳房”的怪病而突然死去,這個帶有傳染性的瘟疫也被法斯塔所感染。
為了平息內心那無法遏制的恐懼感,法斯塔采取了極端的手法自我保護,她把土豆塞入私處,讓它成為某種程度上抵御外部侵害的盾牌。但隨著母親的離去,一些不為人知的過去給法斯塔的生活甚至她身邊所有牽扯在內的人的生活帶來了巨大改變,而法斯塔終于鼓起勇氣從恐懼中走出來,踏上人生追尋自由的新旅程。
表現戰爭或恐怖統治時期人們所遭受的痛苦,深層次展現人類社會政治經濟演進過程中由于社會不穩定和政治無序而給普通人造成的不幸,是很多世界知名導演喜歡選擇的影片表現角度,但相對于表現無序和痛苦的過程,表現戰后或恐怖集權統治結束之后帶給人們心靈創傷的反思型影片往往更能打動電影節評委和觀眾們的心。
這部帶有強烈拉美魔幻現實主義色彩的影片在導演平和而深沉的敘述中完成了對秘魯曾經的集權統治時代人們遭受的心靈創傷的展示,甚至這種展示帶有讓觀眾心理不適應的極端表現方式——比如法斯塔把土豆塞入下體的劇情,一定程度上,這種拉美風格的極端魔幻展示盡管讓人覺得陰森、恐怖,但影片出色的攝影和音響效果十分出眾,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影片有些出位的劇本表現形式,再加上導演克洛蒂亞·洛薩自然平和的敘事表現,恰到好處的分寸把握,使整部影片變得流暢完整。而女主角瑪加麗·索勒甜美的酒窩和本色表演,也成為本片斬獲金熊的重要原因。
秘魯曾于2001年成立一個真相調解委員會,并且記錄下政府與游擊隊戰爭時期將近70000名謀殺犯和強奸犯的罪行。不堪的記憶帶給人們的傷痛固然觸目驚心,讓人難忘,但如何引導人們走出時代傷痕的陰霾,重新獲取生活的勇氣和對生命美好的期許,可以說在這一點上,世界各國的導演在創作類似題材時的引領角度都是共同的。
由此我們不難看到在法斯塔的命運交響曲中,婚禮和葬禮雖然反復交融,但類似她被炒魷魚回到家中看到家里的孩子在土坑里蓄水游泳時的欣喜這樣的細節無不從最細微處折射導演“于絕望處看到希望”的人生哲學,一如法斯塔養的那些花綻放絢爛之美,苦難的陰霾終究散去,而生活還將繼續。
基于對人性心靈扭曲和絕望之后的復蘇的深刻觀察和超現實藝術化的表現,《傷心的奶水》用表面平靜而水下波瀾起伏的敘事格調征服了本屆金熊獎評委,這對于處在商業大片時代沉浸于宏大敘事和歷史想象的中國電影是否是一種別樣的啟示,現在還不得而知,至少,它讓我們完成了一次拉美式的如何引領人們超越苦難這樣一個哲學命題的深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