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夕陽斷橋
在春晚超重量級新人團——“縱貫線”中看到李宗盛時,我的頭腦中一下子浮現出一個小眼睛的女子。猶記當年,聽說李宗盛與林憶蓮的離婚消息,來不及落井下石地嘲弄林憶蓮,而是翻出存好的卡帶,一首首重溫他的舊曲,滿心歡喜地想:他總算恢復單身。
一句“會愛上你只是因為我寂寞”的散漫歌聲中,我見到那個戴框架眼鏡、面容潔凈的男人。不修邊幅的短發,隨意托腮思考的動作,透著鄰家男孩的俏皮,厚厚的鼻頭肉和誠懇的眼神,加上一副敦厚憨實的笑容,我一下就被照片上的他所打動。
此后,他渾厚不足溫柔有余的男中音,陪我度過悸動的青春。每次聽他竭力唱“如果真心付出是一種罪,我懷疑除了自己我還能相信誰”,深情而執著的歌聲,一次次沖擊我年輕的心。《凡人歌》里他調侃地唱著世態炎涼,《愛的代價》里他詮釋愛情真相,忽然間,我看見這個男人清澈的眼睛背后,有一顆精靈一樣敏銳而細膩的心。他必是懂愛之人,因為愛所以惜緣,因為珍惜所以無奈,那時候我的日記寫滿他的名字,那時候想,等我長大要將日記寄到滾石,告訴他我喜歡他天真無邪的笑容,喜歡他蓬勃的才氣,喜歡他平實無華的歌聲。我要讓他知道,愛上他,不止因為我寂寞。
有段時間,朱衛茵在電臺節目里重復播放《他不愛我》,不久后,李宗盛棄朱而娶了林憶蓮,我一度,恨透這個才深情淺的男人。后來聽《最近比較煩》,他在歌中毫不避諱地坦誠“前方怎么也看不到岸,后面還有一班天才追趕”,沒來由地心酸,曾經意氣風發的他,如今想寫首皆大歡喜的好歌也越來越難,再看他眼角壘起的魚尾紋,心疼地想,他真的老了。江郎才盡卻處之泰然,知天命的自信為年逾50的他更添成熟理性的魅力。我也不再年輕,卻依舊為他真誠的笑容和樸實的歌聲心動。
事隔多年,朱衛茵說,李宗盛是個很棒的人,離婚后他所做的任何決定始終把女兒擺在第一位。電視前的我熱淚盈眶,原來我沒有看錯,他一直是個至情至圣的才子。林憶蓮的離開,事業的滑鐵盧不要緊,還有我,愿意做他感情里最后一位天使。至少還有我,珍惜他的才,他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