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英
小剛還是那個小剛。《非誠勿擾》沒有忘記關注一年來的全球社會熱點,戰爭、地震、股災、同性戀、婚外戀、中年人性冷淡……段子一個接一個。葛優還是用一貫的“雅痞”風格,跟片中諸美女插科打諢,惹出無數笑料。人們看馮氏賀歲片,主要看兩點,一是馮小剛的機智語言,二是葛優的幽默可愛,這兩點《非誠勿擾》都保持住了。
但市場已經不是那個市場。十年前《甲方乙方》中的一句話“1997就要過去了,我很懷念它”,大家聽了眼淚嘩嘩地流。十年后極具喜感的溫情小品已非馮氏獨有,今年《桃花運》、《愛情左右》都是走這個路線,更何況還有《梅蘭芳》、《赤壁》(下)的前后夾擊。作為賀歲片的領跑者,馮小剛重復自己就很有可能被挑剔的觀眾視為退步。
馮小剛近年來開始轉型,從《一聲嘆息》我們已經看出,他在轉用細膩的手法,描述當今中年人,特別是中年男人在感情生活上的迷茫與無奈。《非誠勿擾》中葛優和方中信的處世態度、選擇愛情時的舉棋不定,特別貼合馮小剛這個年紀的人。片中最打動我的是葛優和十年沒見的好友鄔桑分手,葛優輕輕說了聲“這年頭錢多了,朋友少了”,鄔桑一個人開車,含混地唱著一首說友情的日本歌,最后哭到不能開車的段落。這段情節長達一分鐘,完全游離于劇情架構之外,但這一段恰恰折射了馮小剛如今高處不勝寒的復雜心態。
不過,在《非誠勿擾》中,馮小剛在賀歲的同時,能夠認認真真地講一個愛情故事,而不是像某些新導演那樣,急于炫耀自己的技巧。他能在搞笑的同時,把故事講圓。較之以往,《非誠勿擾》并沒有太大改變。馮小剛在劇本準備上并不充分,所以《非誠勿擾》不像《手機》那么犀利,也沒有《天下無賊》那么有戲劇沖突,這部片子讓人看到的是,人到中年的馮小剛把創作狀態更多地轉向了中年人的沉穩和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