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過了三十,骨骼線條就在不知不覺中改變。這個原來有點嬰兒肥的男人,他五官的棱角開始突出,多了幾分霸氣、豪氣和浩然之氣。
無論外面天氣如何,茉莉餐廳里總是顯得安靜清涼,有細雨微風在窗外輕輕掃過,這樣的天氣,很適合聊天。
當陸毅悄悄走進來的時候,幾乎現場所有人都很安靜,大家輕輕和他打招呼,也都微笑著彼此點點頭,好像眼前這個人,只是前兩天一起吃過飯的相熟朋友。
一件印著Discover History of South字樣的黑色T恤,一條Lee牛仔褲和一雙白色球鞋,平實普通,略顯古銅色的皮膚透出些許性感氣息,但是請注意:他的面部輪廓較之以往變得立體了,有幾根皺紋隨著笑容親切地浮現在眼角。離滄桑還遠了點,今天的陸毅,成熟得剛剛好!
西風不曾換流年
一年多以來連續拍戲的辛苦,和已為人父的責任感無形中讓這個曾經的大男孩洗脫了不少稚氣。青春是件漫長的事,何妨吟嘯且徐行。從胸前隱隱露出的一枚精致文身,我們開始了關于青春的對話。
“文的是什么?好像龍,又像豹。”
“龍!”
“鮑蕾屬龍。”
“哈哈,看見它的人都會這么猜,但這和愛情無關。我曾經是多么年輕氣盛的一個人啊,想文就文了,03、04年文的吧。”
“乖孩子當煩了,想逆反一下嗎?”
“當然不是。陽光健康、清新完美,這些都是生活中要學習的東西,現實生活中哪有那么好的人?演戲畢竟是演戲,我只是一個普通正常的人,內心狂野,有何不可?”
“有一陣子你挺胖的,好像是05年吧,為什么那么胖?”
“喝酒啊!什么酒都喝,那時候不知怎么拍戲遇到瓶頸了,全國人民都給我定型是青春偶像。但人總是要成長的,我不想再演那些偶像劇了,又一時接不到合適的戲,就休整了一年。心情煩躁,常常喝酒,06年結婚了,下半年才復工,戒酒后你看,我瘦了20斤!”
“打過架嗎?”
“沒有,我是軍師型的,自己從來不出手。”
坦率,直接,但忍不住還是想大贊他可愛。他和你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你,清澈透明,像孩子一樣誠懇。蠶蛻繭成蝶的過程是辛苦的,先吐出一層層細絲牢牢束縛自己,所有的苦悶、煩惱郁積起來,別人看見的只是一只雪白的繭,而個中的掙扎卻不為人所知,就算等它咬破了牢籠飛身出來,接受的也不過是對這個驚艷蝶變結果的贊賞。
陸毅那時候還出了兩張專輯,但正逢唱片市場不景氣,一把好嗓子常常在KTV里自娛自樂。他把這些過程只輕松地以“心情煩躁,常常喝酒”一帶而過,關于網上盛傳的“酒醉時得到王菲特別的照顧”,他笑著說:“那天我過生日啊,一大幫朋友來慶祝,一高興就喝多了,那些朋友里王菲最有名,記者肯定就小題大做了。”
“煩的時候跟鮑蕾發過無名火嗎?”
“沒有!絕對沒有!遇到不開心的事我都自己消化了。”
人們老說青春殘酷,青春殘酷,但那種青青澀澀的殘酷不正是生活最本真的味道嗎?它伴隨著每一段年輪自然的成長,一枚文身一壺酒,蘇軾說:“但屈指西風幾時來,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換。”我說西風不曾換流年,只是流年中的人,心態變了,他沉靜、平和、智慧,比起風頭正健的少年,他更加有力度。
一通閑扯就扯到了他剛剛完成初剪的《蘇東坡》和開機的新戲《三國演義》。笑稱自己軍師型的陸毅,借著剛演過豪放派詞人蘇軾的那股勁,趁熱打鐵要演中國歷史上最著名的軍師諸葛亮!想拍磚的先別急,網上有《蘇東坡》十五分鐘時長的片花,耐心看完,你不會嫌十五分鐘很長,當劇中的晚年蘇軾穿著布袍面對赤壁,蒼涼有力地念出:“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案,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杰”時,你會暫時忘記,他就是十年前有點嬰兒肥的肖童(《永不瞑目》)、七年前一身公子哥氣的李英奇(《像霧像雨又像風》)、三年前憂郁的愛情守護者侯嘉(《情人結》),他是今天的陸毅,有蘇軾的幽默風趣無機心,也有諸葛亮的沉著冷靜,喜怒不形于色。
多一點浩然氣,豈不快哉?
從2006年下半年開始,陸毅不再浪費時間,三十歲也過了,婚也結了,孩子也有了,他開始為后二十年奮斗,太遠的事先不想那么多,“其實我是一個演員。”既然定位明確,那就收拾心情,重新開始接戲吧!他更加慎重地選擇角色和劇本,每一部戲都是全新的嘗試,陸毅努力地實現理想中的自己。
轉折是一個慢慢的過程,其實從《夜幕下的哈爾濱》就開始了,陸毅扮演的王一民白天是教書先生,晚上出門刺殺叛徒,也許每個男孩心中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