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歌和陳紅是一對恩愛夫妻,也是一對電影搭檔。三年前,由陳紅做制作人,陳凱歌做導演制作的《無極》,成了網絡搞惡的話題,陳紅作為制作人的票房失敗了,陳凱歌作為導演的藝術嘗試也失敗了,他們一沉寂就是三年。在這三年里,陳凱歌沒有沉淪,而是準備起《梅蘭芳》這部大作來。陳凱歌父母一代與梅家有世交,童年時代的陳凱歌還受過梅蘭芳的愛撫。陳凱歌想把這個家喻戶曉的人物制作成大片,拍過《霸王別姬》的陳凱歌有這個信心,《無極》的失敗是因為他離開自己擅長的題材,而拍《梅蘭芳》是他藝術上的一種回歸。
2007年7月《梅蘭芳》開拍了,這回還是陳紅做制片人,陳凱歌做導演,仍然是夫妻搭檔。陳凱歌坦言:拍《梅蘭芳》找尋的不是京劇大師的豐功偉績,而是要找尋一個被歷史紅塵泯滅的人,他要把梅蘭芳身為普通人的一面呈現在觀眾面前。“我不想把我們的主要描述方向放在他的成功上,他的成功眾所周知,到了男人皆欲娶女人皆欲嫁的地步。但他的成功不是當了人大代表或政協委員,而是在臺上比女人更女人,在臺下比男人還男人。我們調子不高。沒想把梅蘭芳看成偉大藝術家、圣人或民族英雄。我一直在想,他身上究竟是什么吸引了我?他的一生中有太多太多的苦痛和矛盾。”
陳凱歌看到了黎明身上有近似梅蘭芳的沉靜和柔美的氣質,下決心讓他出演梅蘭芳。而讓章子怡飾演孟小冬除了看重她的演技外,主要也是考慮到她作為國際巨星的票房帶動力。陳紅在影片扮演梅蘭芳的妻子福芝芳。孟小冬是梅蘭芳的紅顏知已,而福芝芳是梅蘭芳的賢妻良母,兩個都是梅蘭芳身邊的重要女人,在影片中戲份也差不多,但由于章子怡的戲硬,陳紅比較劣勢,因為福芝芳自從嫁給梅蘭芳后就退出戲壇全心全意掌家,陳紅演出的是福芝芳四十多歲的時的狀態。陳凱歌引入阿嬌參演《梅蘭芳》扮演青年福芝芳,其實是想加重福芝芳的戲,這既是陳凱歌對世俗梅蘭芳的一一種詮解,即賢惠的福芝芳不但是梅蘭芳事業成功的賢內助,而且年青時也相當漂亮,這是在加強他妻子陳紅的戲,他做為丈夫不能讓陳紅太綠葉了。陳凱歌請阿嬌扮演青年福芝芳是在艷照門發生之前。艷照門發生后,阿嬌遭遇重創,她飾演的戲份就成了梅家說什么也要擦去的污點,因為他們不容許他們的奶奶與那種事有關聯,這就給這部戲帶來意外的挫折。
許多人都認為是陳凱歌執意要取消阿嬌的戲份,總罵陳凱歌,我認為錯了,陳凱歌不會在乎阿嬌的事,他關心的是藝術的完整性和票房,而刪掉阿嬌的戲對他藝術的整體體現和票房都不利,他不想動這一剪刀,所以才出現了幾個月的拉鋸現象。一直鬧到梅家上告中影公司,甚至說要上法院,陳凱歌這才不得不刪阿嬌的戲。陳凱歌知道這是件挨罵的事,相當于中國人講的落井下石,對陳凱歌來講有些內疚,可沒辦法,為了影片上市公映,他必須刪。那怎么挽回這一道德損失呢?陳紅最近作為制片人在接受了《南都周刊》采訪時,展示了夫唱婦隨的功夫。她首先夸獎“阿嬌在戲中付出過的努力和辛勞有目共睹”,然后用一種悲情的聲調為阿嬌訴冤:“阿嬌的戲被刪掉我很痛心,其實我們做了很多的努力和掙扎,不是在技術上,而是阿嬌為這個角色—青年版的福芝芳花了很多的精力。阿嬌是英皇公司的,她們公司給她排的檔期非常滿。入組之前在美國開完演唱會,連夜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趕到了片場,倒頭睡覺的工夫都沒有就給她化妝。等到聚光燈一打開的時候,你完全想象不到這就是昨天還在開演唱會,剛剛還在飛機上的阿嬌,真的是讓我非常感動。我當時還開玩笑地說,你真像個童工,就這么被資本家剝削。”
我相信陳紅的話的真摯,她是真的同情阿嬌,同時我也相信,陳紅在為自己丈夫的“落井下石”進行道德的收場——雖然刪了阿嬌的戲,但還給了她一片悲情,希望讓社會更多的同情阿嬌,支持她的下一步的復出。
可陳紅忘記了,她作為制片人,也是“資本家”,為了她投資的升值和回報,她也要像其他“資本家”一樣殘忍,為了擇清《梅蘭芝》,把“童工”阿嬌剪的血跡模糊,他們欺負阿嬌也挺狠的,英皇公司對此耿耿于懷,阿嬌因此下一步復出陰云重重……
燕山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