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美國電視劇《反恐24小時》是一部驚險緊湊的連環劇,那么中國著名導演謝晉生命中的“最后24小時”,則是一曲未譜完的牧歌,舒緩中帶一點遺憾的迷惘。前日,記者在浙江上虞進行多方采訪,力圖為讀者還原謝老故去前的生活點滴。
10月17日:
有說有笑 沒有貪杯 早早睡下了
10月17日,上海的天氣十分炎熱。謝晉在家吃過午飯,對著鏡子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和女兒女婿打了聲招呼,便下了樓。春暉中學上海校友會包下的那輛大巴正等在路邊,負責接謝老一起去上虞的,是新一屆上海校友會會長——1990年自春暉中學畢業的阮振球。17時30分,大巴穩穩停在上虞國際大酒店門口,校友們魚貫而下。門口的服務生小梁認出了謝晉,趕緊箭步上前,殷勤地伸手去接謝晉手中的包,不想老人卻躲開了:“不用不用,又不沉,我自己來就好了。”校方早已包下了將近50套房間,謝晉被單獨安排在寬敞的1106房間。等他放下行李,阮振球和另兩位校友會成員便陪著謝晉一同去用餐。四人只點了幾個清淡的菜,知道謝晉喜歡喝酒,又專為他要了瓶陳年的“女兒紅”,也就是紹興花雕,圍桌小酌,謝晉沒有貪杯。
飯后還不到19時,暮色漸濃。酒店的副總張鐵軍在花園里見到謝晉時,老人正興致勃勃地散著步,他樂呵呵地說:“哎,這里很漂亮啊,有空帶我到處轉轉哦!”張鐵軍笑著點頭:“一定一定。您老最近在忙什么啊?”“在準備拍新片啦!我明年要拍一部新電影,劇本非常好,叫《大人家》。”謝晉用他那特有的大嗓門,介紹了幾句自己的拍攝計劃。“這就是我見謝老的最后一面了。”回想起這一幕,張鐵軍有些黯然。為了第二天的早起,不到19時30分,阮振球就送謝晉回房休息了。沖了個澡后,老人換上睡衣,關燈就寢。恭恭敬敬掩上房門的那一刻,阮振球沒有想到,這會是自己最后一次見到謝晉。
10月18日:
謝晉安詳離去 親戚說前幾天他曾摔倒
校慶活動定于8時30分開始,為了大家準時出席,會務組讓酒店給每位校友的房間都設置了電話叫醒服務。
10月18日7時30分,酒店的服務中心撥通了1106房間的電話。一聲,沒人接;兩聲,沒人接;三聲,沒人接……“老爺子睡得太沉了吧……”一名男服務生被派上去敲門叫醒謝晉。怎么按門鈴都沒動靜,服務生有些不安地自己打開了門。屋里靜悄悄的,謝晉老人面朝窗口側躺著,被子嚴嚴實實地拉到肩膀上方,一動不動睡得十分香甜。服務生站在床邊喊了兩聲“謝導,謝導!”仍沒有回應,他更加不安,干脆一邊叫一邊去搖謝晉的肩膀。一觸之下,小伙子頓時面如土色——手下已是僵硬的了!他飛奔出房間,迅速叫來了張鐵軍,再過幾分鐘,阮振球和一位校友也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帶著幾近絕望的心情,他們叫來了120急救車,老人被抬上車,送往離酒店只有8分鐘車程的上虞人民醫院。
醫院ICU的丁主任和他手下的兩位醫生見到謝晉時,心里已經知道:不可能有救了——當時的謝晉身體已完全僵硬,保持著側臥的姿勢,一邊的肩膀和手臂都歪斜著,無法自然下垂!帶著沉痛的心情,醫生們給謝老插上氧氣管,往心臟起搏器上通電……無濟于事。最后,他們給謝老做了一次細致的按摩,讓他的身體恢復到自然平躺的姿勢,然后,緩緩蓋上白布。經檢查,謝晉的死因初步判定為“心源性猝死”,主要原因是心臟缺氧導致的心臟缺血,以至于停跳。至于死亡原因可能與飲酒有關的說法,醫生予以否認,并拒絕作任何評論。不過,在上海醫院病房里和姨媽徐大雯聊天時,謝晉的外甥王幼宏曾提到:10月15日,他跟姨父和姨父的幾個朋友喝酒,謝晉喝得大醉,走路晃晃悠悠,“結果一個不小心,‘咣當’摔了好大一跤……”據《成都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