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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改名，可能都無法讓西方觀眾盡解中國式的“如果妖有了人性”這個假設的論斷，劉鎮偉在《大話西游》里借唐僧的口設計了這個問題，又在《情癲大圣》里給出了一個可愛的結果，陳嘉上似乎覺得那個答案深情有余而壯烈不夠，這回又拖出更為深情的千年老妖來殉情，而《畫皮》最令我感動的是那兩只千年靈妖烈火焚身渾不惜的愛情價值觀。
狐妖小唯最后還得到了王生的“我愛你”三個字，她耗盡千年道行等的不也就是這三個字嗎？但苦戀小唯的蜥蜴小易，在這條愛情鏈條上，他是惟一只有默默付出而無任何回報的一環。小易最后連重新修行的機會都沒有了，就在這時，夸夸其談的影評人卻要開始奢談電影中的人性了。
真正的人性應既是為人的，也是為妖的，《畫皮》中環環相扣的愛情鏈條之終結是勒死了妖而成全了人，這倒讓我確信那句“妖有了人性就是人妖”的戲謔諢話，人妖命運是悲慘的，人妖很難獲得真正的愛情。如果小易和小唯可以不用愛而整天以殺人挖心取樂，雖然對人是兇信，對妖來說卻是神仙一樣的生活。所以，至少這條環環相扣的愛情鏈未能讓所謂人性的光輝最終圓滿，人世間有人終成眷屬就有人粉身碎骨，而沒有成全妖性的人性我可不可以說它是偽人性？
不過，有一點我還是相信的：凡是看過《畫皮》并為這個悱惻凄美的愛情困局感動的男人，或女人，心中一定都有不愿示人的“狐貍精情結”，看到小唯為了深愛的王生一會兒兇相畢露一會柔情似水一會百轉愁腸一會陰謀詭計，在潛意識里你或者也會油然而生某種悔意，某年某月某日，你是否也曾有過這樣的情非得已———人生不可逆轉，觀眾那顆希望電影中最后露面的美麗雪狐再行修煉千年并終得如意佳侶的期待之心，也還是真的。
■文/司馬平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