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季走的時候,那些熱愛候氏風格的人說,“宇宙牌香煙”還在。除了這個誕生于上世紀八十年代春晚的“香煙”相聲,相聲其實已經逐漸遠離了人們的視線。在馬季的身后,姜昆當上了領導,牛群的官運頗為不濟,馮鞏倒是年年在春晚上扛著面相聲的旗子大聲吆喝,不過,說句公道話,與其說那是相聲,倒不如說是小品更為合適。不管那些所謂的相聲泰斗們是否承認,也不管這些年郭德綱有多少不為人歡迎的作派,但德云社無疑算得是相聲藝術殘存于世的一面旗幟,起碼他沒有掛羊頭賣狗肉,還是以相聲營生。
郭德綱是一個頗受非議的人物。他的出名難以在教科書中尋得范例,所以被人冠之以“非著名相聲演員”。他自出名起就與官司相伴,既有原來的同事,也有后來據稱為所謂的好友。他的門派一時為圈中人士所不屑,倘不是候躍文飛身躍馬鼎力相助,或許今天還是相聲界的一個“野孩子”。盡管如此種種,但德云社到底還是存在下來了,甚至有段時間,不論是出于附庸風雅,還是隨聲附和追逐潮流,在北京,到德云社去聽聽相聲,那是一件很顯文化素養的事兒。
這幾年,關于拯救相聲的呼聲不斷,非議也沒少過,還好,德云社堅守著這塊陣地。除了德云社,對許多觀眾而言,能把相聲重新提及的估計只有一年一度的央視春晚了,但那也只是苦苦支撐,難尋亮點。
然而,德云社畢竟只有一個。先說郭德綱,他最火的時候雖然沒能登上央視的大舞臺,但也成為地方電視臺的紅人,比如湖南衛視。不過很遺憾,他的風格與表現并沒有博得南方觀眾的好評。這是他的局限,也是相聲的局限。而最近,德云社相聲演員徐德亮在博客中發表聲明,稱與“鐵搭檔”王文林宣布退出德云社,理由是演出費用太少。對此德云社也承認,近段時間大演出確實不多。沒有收益,捍衛相聲的大旗自然難以經受住商業市場的鋼性淘汰。
作為一種藝術表現形式,相聲曾經紅遍半邊天。但我們不得不承認,相聲的誕生以及發展,權因當時特殊的時代背景,比如影像傳播技術和相關文化尚處于空白狀態。當科技手段推動電視技術飛速發展時,隨之帶動了電視文化產業的興旺發達,形神俱佳的電視文化很快便俘虜了觀眾。相比之下,僅憑語言抽象口說的相聲,在這種由技術帶動的文化變革面前,手足無措,各門派在觀望中逐漸喪失了改革發展機遇,尤其是動力。
德云社的變故,只是相聲發展“回光返照”后的必然趨勢,除非相聲能夠在變革中,尋找到與觀眾需求的共振點,否則,一個德云社再火,也是獨木難支,任他郭德綱有天大的魅力又能如何?
文: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