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紅樓夢》導演李少紅(左一)在給小演員說戲
新版《紅樓夢》造型曝光后引起的鋪天蓋地的批評和質疑尚在進行中,然而《紅樓夢》劇組并未正面接招,在上周舉行的新聞發布會上也是籠統回應。而李少紅導演日前接受了本報專訪,對大家關注造型、戲曲化、尊重原著和專家等問題,進行了較為坦誠的正面回應。
《紅樓夢》開拍一個月有余,進展緩慢,各方面進程到底發展到何種程度?李少紅也專門作了解答。
一問為何堅持戲劇化風格?
南方都市報(以下簡稱“南都”):造型出來之后有很大爭議,當你面對葉錦添的造型部分的時候,如何看待這種風格?
李少紅:不能把葉老師的造型孤立起來看,是我們集體創作的結晶。在動手設計之前,我們先對整部戲的藝術風格討論了很久,規劃好了以后才開始全面鋪開美術設計工作,包括選擇演員的標準、設備和所有技術的要求。在人物造型的三四個月中,我們邊做邊討論,反復論證。我不斷提供和強化人物的特征到造型中,提供給葉老師更多的想像和刺激。光是額片就修改了七八回,根據每個演員的臉形不同,設計不同類型。我們公布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比如黛玉初進榮寧府的時候就沒有片子。但是后來她生病始終都有片子,對于這一點我們到今天還在討論。葉老師很堅持,他說看你要更接近生活還是拉開生活的距離,拿下來就可能回到寫實。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我們不斷地堅定我們不走寫實的老路。那樣不是《紅樓夢》。《紅樓夢》不是寫歷史的書,是曹雪芹的夢。
南都:寬袍大袖,精致的額妝,大型的花朵在人物身上都成為質疑焦點,說不方便、俗氣、老化人物者皆有,在我們的創作理念里,它們究竟在訴說著什么?
李少紅:劉姥姥進到賈母院子中,看到人都跟花朵似的,曹雪芹的描寫沒有說她看到的是些什么人,而是用了花團錦簇這樣的詞,而且比喻寶琴抱瓶勝似賈母房中的“雙艷圖”,老師告訴我這圖就是兩朵牡丹。那個年代的表達多用隱喻,不能直接,直接就沒意思了。對于性感的信息傳達更為含蓄,非常隱晦,形成一種東方的獨特審美。因此才會有裹足,寬衣大袖,巧額這些精致的裝飾,散發著性感意識的暗示。這樣想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南都:不少人擔心電視劇的生活化問題,這些服裝單獨看很美,把它們放在故事里又如何融合在一起呢?會否過于戲劇化,戲曲化?黛釵穿現代的帶有戲曲元素的衣服看戲的場面怎么拍?
李少紅:電視劇不是《東方時空》,不是新聞,也不是紀錄片。尤其是歷史劇和生活扯不上。什么樣的戲服穿到大街上去都不合適。在我的概念中電視劇就是戲劇,什么叫太戲劇化?我不懂怎么回答這樣的概念模糊的問題。至于黛玉怎么看戲,拍出來大家就知道了。
二問是否必須完全尊重原著?
南都:現在對造型評論的一個焦點便是原著中許多顏色和款式我們并沒有借鑒或盡量還原。其實在做這一點的時候,你的內心是否也有掙扎,最后如何作出取舍?
李少紅(李少紅的論壇 李少紅的圖集 李少紅的明星村):沒有借鑒原著這樣的話太武斷,還沒有看到全部怎么能說我們沒有借鑒?另外,什么叫做借鑒了?比如雀金裘,我們按照真正的描述拍出來,觀眾就真的能認可嗎?沒錯,雀金裘確實是用孔雀羽毛和金線捻在一起,織成圖案。這樣的工藝專用于皇帝的龍袍、服飾歷史書籍上描述的。曹公家原是江南織造,肯定非常了解其中的工藝。我們也遵照這樣的方法織了一塊,完全沒有視覺效果,看不出來有什么特點。是我竭力反對完全照搬的方法。
我覺得必須考慮影像藝術的特點,必須有可視性,形象化的表現力,后來參考了好幾個方案,現在選用的是受一件華麗的孔雀斗篷的啟發創作出來的。我覺得視覺上的效果不亞于原來的描述,更符合影像的表現。能反映出原著的實質內涵才是我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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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問 紅學家意見聽取幾分?
南都:周嶺之前提出劇組不夠尊重紅學專家,顧問委員會沒開過一次會,背后有一些原因嗎?
李少紅(李少紅的論壇 李少紅的圖集 李少紅的明星村):我認為周嶺老師不會說“從來沒有和主創見過面”那樣的話。我們有一個顧問團,由二十位專家組成。顧問團在我接拍之前就已有了,由投資方不定期和他們匯報交流。這部戲專家也有分工,負責文學策劃是指定的張慶善、孫玉明、沈治均三位老師。在服飾方面根據紅學專家意見,請了黃能馥老師,民俗方面還請了王作楫老師。周嶺專門為演員培訓講四五堂人物分析課,我們還專門請他給美術組上了課,怎么叫沒有和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