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發生后,很多影視劇蜂擁而上,可是
這個時候拍合不合適?災難怎么拍才有意義?
聽聽他們說的有沒有道理
汶川大地震的空前慘烈震撼了所有人,自電影導演尹力帶領劇組赴四川拍攝紀實電影《汶川168小時》后,越來越多的影視工作者加入到地震題材影視劇的創作中。日前,國家話劇院的導演、演員們也奔赴災區采風,準備20天后回京首演紀實話劇《堅守》。而由央視等單位攝制的大型紀實性電視劇《震撼世界的七日》也已經開機。
現在該不該拍?
事實:很多大災難都是在沉淀多年后才拍成電影,但仍然爭議不斷
說到拍震災影視劇,有相當一部分人都質疑是否是時候。很多人認為,越是大災大難,越需要比較長的時間沉淀和療傷,而且世界上很多大悲劇大災難都是在沉淀了多年后才被拍成電影的。9·11過去5年才有了奧立弗·斯通的《世貿中心》和格林格拉斯的《93號航班》。但即便是這樣,《世貿中心》在北美一上映還是引來眾多爭議,很多紐約人因不想再回憶那場浩劫而拒看該片,所以《世貿中心》的票房并不理想。而《93號航班》的預告片甚至因觀眾的要求而被停播,伊拉克演員劉易斯·奧沙馬里也因在片中扮演劫機首犯而拿不到赴美簽證。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好萊塢都將9·11列入敏感題材不敢觸碰,直到邁克·摩爾拍出了《華氏9·11》。而這部影片也因美國政府考慮到民眾恐慌心理未消,直至2005年12月才解禁,至今該片仍爭議不斷。
縱觀歷史上一些大災難題材,無不是在災后許多年才被搬上銀幕的。發生于1912年的泰坦尼克沉船慘劇,最早是在1958年被拍成《冰海沉船》的,1995年后才有了由詹姆斯·卡梅隆執導的大制作影片《泰坦尼克號》;二戰過去了半個世紀,才有了大導演斯皮爾伯格的《辛德勒名單》。在影片拍攝過程中,斯皮爾伯格不止一次因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而中途停拍。“這是我一生中最可怕的經歷。”幾個星期里,他不和劇組的德籍演員握手,不向身著納粹軍服的演員打招呼……拍完此片,斯皮爾伯格謝絕了片酬并將個人贏利全部捐給美國大屠殺博物館。他說:“這次我感到重要的不是我的想像力,而是我的良心……我每天都流下熱淚。”但就是這樣,這部影片依然難逃被指責的命運。
觀點1:影視作品過了災民心理愈合期拍,對災民的影響會比較小
中國藝術研究院影視所副研究員許婧說:“《辛德勒名單》出來后指責的聲音一直不斷。很多人表示,把大屠殺這樣殘忍的歷史事件拍成賺人眼淚的電影,是煽情和消費殘忍,是對逝者的不尊重。他們認為這樣的慘劇只能存在于記錄片和資料中。”許婧表示,好的藝術作品必須要有人性的深度挖掘,而目前大地震的傷口遠未愈合,讓災民們回憶他們剛剛經歷的劫難顯然不太合適。尼古拉斯·凱奇曾對媒體談到自己為演《世貿中心》搜集資料時的痛苦:“對于很多紐約人來講,這的確是很可怕的經歷,尤其是還要多年后敲別人的門,揭他們心中的傷疤,非常殘酷。”
心理學者則從災后心理救治的角度提出了自己的意見。首都醫科大學心理學教研室主任楊鳳池教授說:“作為有親人遇難或大地震親歷者的一級受害者,災后心理愈合的時間一般是半年到一年,我們的影視作品如果能在過了這個心理愈合期拍,對災民的影響會比較小,拍出來的作品也會更經得起歷史的推敲。當然,如果沒有直接的災區的慘烈畫面,對災民心理的刺激也會小些。”
觀點2:時間不是問題,只要出發點和藝術手段達標,多幾部這類題材作品是好事
但被訪的半數人士也對拍震災影視劇表示了贊同。震后和兩個編劇一起去了災區采風的編劇汪海林表示:“我們見到了很多災民,什邡市紅巖鎮的一個小學校長就對我們說,‘很希望看到你們寫出好的反映震災的作品’。”他說,“通過影視作品去打動、寬解、撫慰經歷大災難的人們,也是災后心理重建的一部分。在大災難面前,藝術家明明被感動了,為什么不去寫不去表現呢?只要不影響和干擾救災,就不會有什么不良影響。”
北京電影學院講師劉譽也認為,拍震災影視劇時間不是個問題,現在拍有現在拍的好處,沉淀了拍有沉淀了拍的好處。“對于災難,有的人選擇逃避,有的人選擇忘卻,也有的人選擇直面,而高質量的藝術作品也能達到撫慰人精神的目的。只要出發點和藝術手段達標,多幾部反映震災的影視作品是好事。我們很長時間以來缺乏振奮人心的昂揚的好作品,這次大地震煥發出來的民族精神,正好是藝術家創作出奮發圖強的偉大作品的好機會。”
如果拍 應該怎么拍?
觀點1:要拍出災難中的人性光芒,而不應該從娛樂感官的角度出發